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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麦吃着吃着,眼眶不争气地又发烫了。

    “再也不能”四个字,让她觉得无力。

    深陷喜欢一个人的泥沼,要想爬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尽管她明白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尽管她也懂得人间还有很多值得的人和事,可她的一颗心,还是会为季默驰而痛,痛到犹如万箭穿心。

    一想到从此要形同陌路,离开有他的世界,就难过到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自从和季默驰开始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她有过奢望有过幻想,可也经常提醒自己不要妄想,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她卑微谨慎,小心翼翼,只是为了在他身边多停留一会儿,不惹他厌烦。

    她是不是太贪心了?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顿他亲手做的饭……

    季默驰看到黎麦握着筷子的手半天不动,误以为她吃饱了。

    “留学的事,就按照你说的,不去了。”

    黎麦吸吸鼻子,憋回眼泪,感激地看向面前恩人,眸间一片温润清亮。

    她的眼睛会说话,季默驰是领教过许多次的。

    可现在,看到那动人双眸间千恩万谢的模样,季默驰反而不开心。

    她只把他当做恩人,她对他只有感激之情。

    再无别意。

    季默驰第一次有了挫败感,败在他竟然不能让眼前的女孩儿对他产生爱意。

    “你的档案已经退回学院,保了赵敏的研究生,把考研的精力用在创作上,准备参加明年春天的双年展。”季默驰为黎麦铺好了所有的路。

    黎麦眼中的光华转瞬即逝。

    赵敏教授是传统写实派的代表人物,她的研究生从来没有保送的,都是自考还要经过严格的面试。但黎麦并不是因为难而放弃,而是她更喜欢闻韬教授的实验主义,可以尝试多种可能性。

    她知道,季默驰更喜欢传统古典主义。

    “我想考闻教授的研究生,”黎麦凭空添了一股勇气,“我也不想参加双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