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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忱一路奔行,在胡纲、王式、杨明辉、张仲武等四名王府都将的簇拥下,身后百余骑王府玄甲精骑跟随左右,马蹄翻飞,其声震天。

    通化门外不远,仍是民家密集之所,光王府的卫士如此张扬行事,百余匹高头大马飞驰而过,扬沙溅尘,冲撞行人,离的稍远一些,便觉这些骑士山崩海啸般的直冲过来,直觉地面震动,立身不住,声势骇人之极。

    光王出外游猎到也是常有之事,只是如此大张旗鼓行事,尚是初次。

    他以军纪约束诸将及王府骑士,从不许这些人横暴行事,欺压百姓。此次甫一出府,却令诸骑将众星拱月般护卫自己,会同在京城中臭名仅次五坊小儿的飞龙小儿一起出猎,如此行事,不但是诸多军士不明就里,便是杨明辉等心腹大将,亦是不明李忱用意。只是他们侍奉李忱久了,知道他虽是表面木讷,其实聪慧无比。无论如何行事,总之是有自己的计较,自己一介武夫,哪里管的了光王殿下。

    唯有王式投效李忱不久,虽知他行事必有计较,却仍是忍不住纵骑上前,追到李忱身边,向他道:“殿下,适才臣随侍殿下左右,暗中护卫,殿下带着诸位骑将离去之后,那牛僧孺等人虽未说话,其余的闲人小臣,到是有不少难听的说出来。”

    眼见几个飞龙使、副使已经在不远处的草甸边援招手示意。李忱一边含笑示意,一边向王式问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殿下,他们都说殿下被王守澄压到现在,现下眼见几个宰相均不得意,王守澄又致仕告老,势力全消,殿下觉得无人可制,狐狸尾巴这才展露出来。前些日子,殿下天天到妓院饮酒行乐,派遣王府宦官小儿四处抢掠民财货物。再有,以前出城游乐行猎,都是单人数骑,决不扰民,现下如此大张旗鼓,祸害百姓,实在可恶。”

    他偷眼看李忱神情,见他仍是一副怡然自得模样,全然没有半点怒意。心中奇怪,便又接着说道:“殿下,其中有不少谏官,他们都说要修表上奏,在陛下那里状告殿下,为长安百姓讨个公道。”

    李忱尚不及答话,随侍一旁的杨明辉等人均是愤恨,纷纷叫道:“殿下一向爱民,这几天不过小小滋扰,他们便敢如此?十六宅的亲王,哪一个不如此?扬言状告殿下,不过是因殿下在后宫无人,陛下此次去骊山鬼混,都不肯带殿下同行。若是颖王和江王他们,这些官儿敢说半个字,老子的人头剁下来送他!”

    王式原来有心要劝谏李忱几句,此时见各人如此,反道将话头压了回去。皱眉想了一回,方向诸人笑道:“诸位将军所言极是,其实不但是诸王如此,便是皇帝陛下,他的宫中用度有不少亦是需要五坊小儿到东西两市明抢暗夺,皇帝都是如此,又怎么能怪光王殿下。只是别人可以如何,光王殿下一心济世救民,还是不要与他们一般行事的好。”

    李忱轻轻摇头,知道杨明辉都不能领会自己的用意。到是这王式很是细心,又知道规劝自己,比之一味顺从的武夫要强上许多。

    一时心喜,便向那王式问道:“王将军,你可知道他们所言那王守澄压制孤王多年,是何意思?依你看来,本王确实是这般的无行小人么?”

    见王式面露难色,李忱在马背上伸手一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然后笑道:“明辉和仲武他们跟的我久了,知道我最不喜欢人虚言矫饰,你有话就说,我决不以言罪人。”

    李忱自幼习武健身,打熬的一身好力气,这王式虽是武将,其实是文人转行,半路出家,哪里禁的住他这么一拍。当下疼的龇牙咧嘴,苦不堪言。

    半响过后,方缓过劲来,咧着嘴向李忱道:“殿下好力气,臣被这么一拍,到觉得是被重木大棒猛砸了一下。”

    张仲武见他如此,到也回想起自己当年在李忱面前装神扮鬼,被李忱多次打倒在地,躺在床上多天不能下来。如今看到王式又是如此,不禁笑道:“王兄有话快直说,不然殿下一会再给你一下,可没有这么轻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