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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住处,祁涟又猛然想起一个问题。

    贺盛歆在悬崖底下拿到的天材地宝都是碧焱所给的。碧焱明明有钱,却不去外面另找房子,而是死乞白赖地都要留在这玉溪宗,和自己挤一间房子,该不会……

    他觉得这似乎很符合他的设想,于是就问了碧焱一个问题,“主人。”

    “怎么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祁涟道:“你之所以想要留在玉溪宗内,是因为贺盛歆吗?”

    魔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用不带感情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不该问的不要问。”

    看来就是。

    如果不是,直接否认即可,只有羞于承认,才会显露出这种态度。

    祁涟内心不知道作何感想。

    贺盛歆的追求者未免也太多了。

    ……

    第二天天未亮,祁涟就被小师妹叫了出去。

    她说,师尊太久没有见他,想要见他一面。

    祁涟有些奇怪。

    因为自从他成了废人,那个眼里只有利益价值最大化的师尊就对他爱答不理,又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找他?

    可是师命难违,即使疑惑,祁涟还是必须得过去。

    他们的师尊名叫谱弦,尊号“天璇”,是一个蒙着面纱,白衣出尘的美丽女子。

    师尊终年待在一个阴冷幽暗的山洞里,四周寒气入体,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子究竟是如何待下去的。

    祁涟来时,师尊正在静心台上闭目打坐。

    师妹将他带来这里,便对他说:“师兄,师尊只让我将你带来这里,我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祁涟“嗯”了一声,便对她道:“去吧。”

    山洞里只剩下师尊和祁涟两人,见谱弦久久没有动作,祁涟便上去行礼道:“弟子祁涟,见过师尊。”

    谱弦没有回答他的话,态度冷淡,似乎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一般。

    祁涟心头吊起,便踱步向那雕塑似的女子靠近,谁知下一刻她却睁开那寒玉似的肃杀的眼睛,放出一阵灵力,一下子把他掀翻在地。

    祁涟被摔出十几米远,身上疼得厉害,靠着手肘勉强撑起半边身子,“师尊为何如此对我?可是我又做了什么事,惹师尊不开心了?”

    谱弦站在远处,身姿挺拔,像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寒冰。

    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冷,全然没有像见贺盛歆时那样的温情。

    “孽徒。”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后便问道:“我问你,先前歆儿坠崖那件事,可是你做的?”

    祁涟冷汗涔涔,却也知道不能承认,装作镇定道:“子虚乌有的事,师尊何出此言呢?”

    “那歆儿好好的在山顶采药,为何无缘无故会坠崖。”

    “那我不得而知。”

    “还敢狡辩!”

    祁涟话一出口,就被他那好师尊抽了一鞭,鞭子打在身上,疼得他神魂五脏俱裂。

    谱弦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你无需再骗我,你将歆儿推下山崖这件事,是你师妹亲眼所见,并做了记录玉简呈报给我,此事你无法抵赖。”

    说罢,谱弦就摔碎了一块记录玉简,里面存储的记忆顷刻间被释放出来,昔日他所作所为被事无巨细得呈现在面前。

    是他趁贺盛歆不备,一把将他推落下山崖。

    祁涟见此情节,不免有些嘲讽,“师尊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又何必来问我?”

    天璇真人乜斜他一眼,便道:“本座还来问你,原本是想给你一个主动认错的机会,可没想到你不仅死不承认,看上去也丝毫没有悔改之心。”

    祁涟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道:“我会如何做,师尊难道猜不出来吗。”

    天璇真人一时默然,无语凝噎,冷漠背过身去,言语无情道:“无论如何,你残害同门是事实,念在贺盛歆安然无恙,你师妹又替你求情份上,从轻发落你。”

    “何必?师尊要我一条命,直接拿去便是了。”祁涟喑喑怪笑起来。

    “昔日我因贺盛歆筋脉尽废,也不见你如此袒护我。”

    ……

    小师妹来时,祁涟两只手腕被锁链吊在房顶,腰部以下的身体被浸泡在装满半个屋子的水里,已经泡了两日。

    因为残害同门,他被判罚关在水牢里面浸泡三日,还受了鞭刑,关完水牢之后还要被送去寒玉山洞禁闭思过十五日。

    那地方终年白雪,比谱弦住的地方还要冷上数倍,祁涟如今凡人之躯,这一套流程下来,不死也去半条命。

    小师妹见到祁涟如此惨状,不免有些骇然,双目渗出一些泪来,不知道自己将这件事告诉师尊,究竟是对是错。

    她赶紧提起裙子,孤身涉水,走到祁涟面前。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别吓我。”

    见祁涟面色惨白,唇纹干裂,小师妹心头一紧,赶紧喂了一些干净的水给他,又捏碎了几颗灵晶,吸收了灵晶里的灵气,祁涟的状态才好上一些,逐渐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