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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素白的指尖轻叩在黑曜石棋子上,发出这片寂静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她抬起头来,静静看着这位出现方式过于突兀的来客。

    门没有打开过,也没有丝毫脚步声,他像是一开始就站在这里一样,金丝镶嵌的雪白兜帽斗篷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有关他的一切。

    只有那只手,那只点在棋子上的手,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女孩儿的面前——或许以她的年纪,已经称不上少女了,但是她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依旧停留在作为人类最后的年纪,永远的十八岁。

    这些都是个人的喜好,就像她面前的这位不速之客永远喜欢带着兜帽装神秘一样。

    “这一步下错了。”男人的声音清冷、淡漠,每说一个字都飘渺得犹如遥远天际传来的圣谕。

    “自己和自己下棋,有什么可计较的?”女孩支着下巴,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接了个大case,没个几百年脱不了身的那种?”

    她笑嘻嘻地伸出手,就这么半趴在棋盘上,手指揪住男人领口处垂下的金色流苏,男人垂着眼神,看着她不老实的手。

    “松开。”

    女孩置若罔闻,甚至开始得寸进尺,一点一点将那些流苏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之间。

    为了这件衣服的完整,他不得不坐在棋盘对面,正对着没骨头一样趴在桌面,仰头望着他笑的女孩。

    目的得逞后,她顺势露出狡黠的笑意,眼角轻轻一挑,就是一段妩媚的眼波:“啊,我猜猜,你手底下那群小可爱又找你告状了?为了我手底下这个世界?你要来怎么劝我,我真的很好奇呢~”

    他轻声一笑:“我不打算劝你,这是你的工作,我只是来看看我们的赌约。”

    女孩的下巴被他的手指扣住,以坚定又不容拒绝的力道慢慢抬了起来,他意有所指似的盯着她身下这盘半数为黑子侵吞的棋局:“即使动用权限重置,你也依旧要输,作弊这种事,不应过三。”

    女孩啪的一声打开对方的手,冷笑一声,瞬间变脸:“好好当你的至高神,玩玩勇者不香吗?我的工作完成标准当然我来定。”

    “告状的是天道,通知我的是总指挥,你把那个世界玩坏了,我也会赢,所以我并没有说服你的打算。”他学着女孩之前摆弄他流苏的手势,握上对方的手,慢悠悠地十指相扣,再握紧,兜帽下唯一露出的只有五官中的嘴角,他仿佛心情很好地笑着,轻柔道:“什么都听我的,对吧。”

    女孩额角青筋一抽一抽地跳动着,黑着脸咬牙切齿:“你想得美!”

    她就着这个动作恶狠狠地一把把男人拉扯到自己面前,对着这张脸一字一句道:“不可能,在你手上,我不会再输一次了。”

    男人在她唇角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拭目以待。”

    “……”这波啊,这波又是狗男友的骚操作,又是完全没能吵起架来的一天呢……

    女孩咬着嘴唇,眼神乌沉沉地落在他脸上,无数的阴影在眸底翻涌,像是地狱最底层澎湃的深渊,那些阴暗的,晦涩的,最恐怖的东西从其中张牙舞爪,试图撕裂一切光明与温暖,这就是她力量最根本的来源,抛弃了人类的本质,是他人无尽的欲望造就了女孩的自我。

    彻底放弃伪装后,很少有人能直视这样的她。

    但确切地来说,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回这样对峙了。

    “我们认识了多久?我都已经快不记得了,当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奇你的模样。”

    女孩儿冷笑:“那还真是对不住,第一回见你用的可不是我自己的脸。”

    “没关系。”他不顾对方的挣扎,将额头相抵,轻声说着,“没关系,每一张脸,都是你。”

    然后一切都沉默下来。

    过了几分钟,她冷静地问:“不认输的话,你能赶紧滚开了吗?”

    男人慢悠悠地说:“不认输,你也没有推开我,是吗?”

    哦,恃宠生娇,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