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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以聿等了片刻,还没见两个人回来,来来回回踱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了,想要跟过去看看的时候,前方却突然有一阵小小的骚动。

    赫连清朗匆匆忙忙抱着一个人冲过来,神色焦急,直奔他放药箱的马车。

    他抱着的那个人,赫然就是沈绮罗,她缩在他的臂弯里,脸色苍白,身下蔓延了大片的血迹。

    厉以聿瞳孔一缩,几步奔了过去,就要去接赫连清朗怀里的沈绮罗,语气急怒:“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流血了?”

    赫连清朗本来急着奔药箱去,没空跟他说话,但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丢下了一句话:“她流产了。”

    厉以聿愣在原地,想到一个可能,如坠冰窟。

    他沉默了只有一瞬,就重新追了上去,强硬的把沈绮罗从赫连清朗怀里抱过来往马车里冲,沈绮罗身下血流不止,已经疼的嘴唇都白了,意识模糊不清,眼看就要陷入昏迷。赫连清朗看他一眼,就任由他抱着,自己飞快的去准备引产的东西。

    士兵很快过来把这里清了场,疏散了人群。马车里两个从来都不对付的男人,第一次什么废话和抱怨都没有的互相配合。

    厉以聿听着赫连清朗的指挥忙前忙后,眼睛里却紧紧盯着沈绮罗,她浑身是血,躺在简陋的马车上做着粗糙的手术。

    他都不知道原来她已经瘦成了这幅样子。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清晰地意识到,原来自从跟着他,她是真的没有过过好日子,遭了不知道多少他想象不到的罪。

    好在赫连清朗医术确实好,最终保住了沈绮罗的小命,只是她肚子里那个孩子还是没能留下来。

    赫连清朗把那个血团拿出来,递向厉以聿,什么话都没说。

    厉以聿颤抖着伸出手去,接了过来,颤抖的贴在自己额头上,眼睛里一阵阵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