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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氏被问得眼神闪躲,赶紧说:“哪有什么香料啊,你大伯不喜欢熏香,所以我也从来不用那些个东西。

    “若是你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有可能是因为你大伯在屋里做药灸呢!

    “要不说你们年轻人鼻子就是灵呢,我都没闻着!”

    “原来是药灸啊,我说这味道怎么这么奇特。”沈天舒微微一笑,“大伯母年纪可不大,还保养得这样好,咱俩一起出去,若是不说,别人都只当是姐妹呢!

    “定是您天天陪在大伯身边,可定早就习惯这个味道了,所以才闻不到的。”

    “你这孩子,嘴怎么这么甜啊!”董氏嘴上敷衍着沈天舒,人却已经越来越坐不住了。

    眼见沈天舒丝毫没有读懂自己的暗示,董氏没法子只能主动道:“天舒,你大伯药灸的时候我每次都要在旁边看着点儿,你看……”

    沈天舒这才像是刚看出眉眼高低似的起身道:“哎呀,对不住,都怪我不好,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

    “大伯母不用管我,快去陪大伯吧!

    “我先回去了,回头得空了再过来看大伯和您。”

    将沈天舒送出去之后,董氏着急忙慌地叫人关了院门,自己直奔里屋。

    屋里只有沈大老爷一人,他歪在榻上,嘴里抽着烟袋。

    “老爷就那么等不及,人都没走您就用上药了!”

    沈大老爷眼皮也不抬地说:“我不好受!”

    董氏却冷哼一声道:“怕不是身上不好受,是心里不好受吧?

    “怎么,看着沈天舒给别的女人戴孝,心里头不舒服了?”

    沈大老爷这才微抬眼皮,看向妻子道:“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早就该疯了!”董氏一改平日温柔的模样,却还不忘拼命压低着声音,“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一切早都过去了,我以为你对我的好,早已经从补偿变成了真心真意。

    “谁知道,死了个大的,竟还有个小的?

    “你真该天天揣块镜子照照自己那副嘴脸,自从沈天舒回来之后,你的眼睛都快扒在她身上撕不下来了!

    “她一过来你就开始难受,用药都顾不得背着人了?

    “怎么,是不是把以前那些‘美好回忆’都想起来了?

    “你但凡还有那么点儿廉耻,就该控制一下你自己!”

    “你说完没?”沈大老爷眸色阴沉地看着董氏,哪里还有半点儿平日温柔亲和的模样。

    董氏冷哼一声道:“只可惜,这是你亲侄女儿,老太太就算再疼你,这回也不可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了!

    “滚出去!”沈大老爷暴怒,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朝董氏丢了过去。

    茶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和茶叶洒了满地。

    董氏一番发作之后,也终于重新找回一点理智,把散落下来的头发重新捋到耳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筆趣庫

    沈大老爷重新躺回去,深深吸了几口烟袋,缓缓将烟气吐向半空。

    他眯起眼睛,面上的怒意渐渐被微笑所取代。

    仿佛透过那一个个烟圈儿看到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