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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水虽然没有断流,但是两侧裸露的河床,让人一看便知水面比以往下降了多少。

    好在如今还没有到陂池湖塘皆涸的程度,如果近十日内能够下雨的话,说不定还有的救。

    不然就得抓紧做抵抗蝗灾和时疫的准备工作了。

    沈仲磊越想心情越是沉重,透过车窗看向万里晴空,恨不得自己能化身为龙,立刻飞上天行云布雨。

    一行人离开零陵县后继续向南。

    宁远县的知县也上报了旱灾,但是宁远县域形似舟形盆地,县内水路丰富,虽然也已经月余没有降雨,整体情况却比零陵县稍微好上一些。

    但是沈仲磊花了两天时间,查看过宁远县内的农田和水利情况之后,脸色比在零陵县的时候还要更加阴沉。

    他这一路都没有亮明身份,直到此时才换上官服,带着手下来到宁远县衙。

    宁远县的知县接到消息,赶紧换上官服,从后宅连滚带爬地来到前衙迎接。

    “下官姚雁林见过沈大人。”

    “起来吧。”沈仲磊没有客套寒暄的心情,劈头便问,“你上报县内干旱,田禾损伤?”

    姚雁林顶着一脑门汗,磕磕巴巴地说:“是,县内月余无雨,田地干涸,禾苗焦枯……”

    “那你做了什么?”沈仲磊懒得听他多说,直接打断他问,“你就待在县衙里等着老天爷给你送雨?”

    “沈大人,下官……”姚雁林哆哆嗦嗦地抬手擦汗,半天才憋出一个借口道,“下官正在府内沐浴斋戒,为祈雨做准备……”

    沈仲磊简直要被姚雁林给气笑了。

    “你在任上不积极修筑水利也就罢了,连原有的水利都没有好生维护,我这两日看了几处,前几年挖的水渠,如今多处堵塞,根本无法利用。

    “你不积极组织人手疏通水渠,引水灌溉农田,就指望着祈雨?”

    “大人教训得极是,下官这就安、安排人手疏通水渠,引水灌溉农田。”姚雁林从善如流地改口道,甚至还不忘拍了个并不高明的马屁道,“大人一看便知问题出在何处,下官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沈仲磊真是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但是还得用他做事,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宁远县上一任县令是个务实派,任内建桥铺路,大兴水利,做了不少实事。

    只可惜继任的姚雁林是个混日子的,非但没有让县内越来越好,反倒连原本的优势都浪费了。

    若说零陵县的干旱是天灾的话,宁远县就是人祸的成分更大了。

    老天爷下不下雨,沈仲磊管不了,但是姚雁林做不做正事,沈仲磊还是能管上一管的。

    沈仲磊干脆在县衙住了下来,督促着姚雁林派人去各处疏通修补水渠。

    几天工夫下来,县内近六成农田就得到了河水的灌溉。

    其他远离河边又没有水渠经过的农田,也可以就近取水灌溉,至少比去河边挑水不知近了多少倍。

    亲自去田间查看过之后,沈仲磊紧锁多日的眉头终于稍微有所舒展。

    平娘见他心情总算好转,当晚早早地沐浴更衣,吃了一粒出门前沈天舒给她的丸药,进屋吹熄蜡烛,主动开始替沈仲磊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