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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爷,是沈姑娘!”

    厉子安听到谢延的声音,刚才蓄积起来的力气顿时泄了。

    他没劲儿撑起身子,干脆直接从沈天舒背上翻下去,整个人倒在榻上,登时闷哼一声,动弹不得。

    沈天舒撑着炕桌直起身子,胃被顶得生疼,一个劲儿地犯恶心。

    好在她今天一门心思在研究那本医案,根本没心思吃饭,胃里空空如也,否则怕是要当场吐出来。

    沈天舒随手揉了揉胃,没有多加理会,反倒着急去看厉子安的伤势。

    因为刚刚二人离得很近,她终于从血腥味中分辨出那一丝熟悉的味道。

    居然是朝夕!

    朝夕是姜家收藏中的一纸古方毒药,以朝中毒夕即死而得名。

    这张古方的来源已不可考,但根据其所需药材的产地和搭配,姜濉曾推测应该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

    朝夕这味毒药配置不易,毒性也十分诡谲。

    最特别的是毒性还会随着中毒时间的长短而改变,解毒极难。

    若是不了解毒性,贸贸然解毒,很可能适得其反。

    当初姜濉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配出一瓶夕颜。

    然后又花了两年多时间,反复地试验,最终才推出最合适的解毒药方。

    沈天舒摇醒已经有些半昏迷的厉子安,追问道:“世子爷中箭多久了?”

    “两、两个时辰……”厉子安艰难地说。

    那最多还有四个时辰的时间。

    沈天舒不敢耽搁,赶紧摊开纸笔,写好之后交给谢延道:“赶紧去找药铺,这上面所有的药都得买到!”

    “是!”谢延揣好药方,拱手领命而去。

    屋里只剩下沈天舒和厉子安两个人,之前在府外接应的谢延手下也不见踪影。

    沈天舒只好自己动手,先剪开厉子安伤口附近的衣服,查看伤口。

    浸透了血的黑衣被剪开,沈天舒这才看清,箭头已经深深地扎入了肩胛骨。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周围的衣服,将伤口完全暴露出来。

    因为毒素的作用,箭头周围的血肉已经变成诡异的灰紫色,一层层污血糊在背上,看着格外骇人。

    好在屋里备有热水,沈天舒先小心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污血,然后观察着还深插在肩胛骨内的箭头。

    箭头带着倒钩,若是直接拔|出,肯定会让伤口更加撕裂。

    但是如果现在就切开伤口取箭头,又很容易会让毒药更加扩散入体内。

    折腾了半天,沈天舒无奈地停手,她现在手头什么药都没有,在谢延回来之前,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厉子安此时已经有些烧起来了,浑身滚热,平时白皙得没有什么血色的皮肤泛着浅粉,眼尾的红痣也似乎更加鲜艳了。

    沈天舒又拧了一条帕子,帮厉子安擦拭满是汗水的脸和脖子,在他身下塞了两个引枕,再给他盖上一条薄毯,尽量让他能待得舒服一些。

    厉子安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但是心里却有根弦一直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