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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昱如只觉背心一寒,躬身认错道:“属下僭越,还望世子爷恕罪。但是为了世子爷的安全,还是要多带几名侍卫为好。”

    “明面上的人你都带走,我会带着暗卫去的。”厉子安说完,便有些疲惫地阖上眼睛。

    虽然如今已经不疼了,但是刚才的发作还是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范昱如明白厉子安的意思这是要避开众人耳目,偷偷地离开,所以立刻下去布置起来。

    这边明卉脚下虚浮地从前院回到后院,进屋的时候一个不当心,脚在门槛处绊了一下,惊醒了原本就睡得不太踏实的沈天舒。

    “谁啊?”沈天舒嗓音略有些沙哑地问。

    “姑娘,都怪奴婢笨手笨脚,不小心绊了一下,吵醒姑娘了。”

    沈天舒十分敏锐地察觉到,明卉的声音里还有着惊魂未定的余韵,坐起身子问:“出什么事了么?”

    明卉见沈天舒已经被吵醒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刚才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虽然她答应过范昱如不能外传,但是在她心中,沈天舒才是主子,又不是外人。

    最重要的是,沈天舒听过又不会告诉别人。

    沈天舒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竟忘了厉子安体内的毒尚未清除。

    她这几日的确过得有些混沌,特别是离开来安县之后,她每天都在做梦,梦里都是前世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

    虽然每次的梦,最终都会以漫天血雨或是一场大火告终,让她满脸是泪地从梦中惊醒,但是她还是贪恋着前面那一段段虚幻的温馨,放纵自己沉|沦其中。

    此时听得明卉的描述,厉子安发作的情况已经有些严重了。

    明卉嘀咕道:“王世子也是奇怪,身边摆着姑娘这么一位杏林高手不用,也不知从哪里配的心疾丸药,这东西只能起到缓解发作的用处,治标不治本啊!”

    沈天舒闻言垂眸不语。

    是啊!厉子安为何不找自己帮他看病,究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还是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无论如何,此番回姜家老宅,沈天舒通过多方求证,基本可以确定厉子安的确与姜家血案无关。

    非但如此,这人还为姜家上下收尸入殓,不仅仅是姜家之人,连下人、仆从,也都在姜家祖坟外围的地方圈了快地,让他们入土为安。

    想到自己之前仅凭临死前的最后一眼,就认定厉子安是凶手,还冲动的给人下毒,沈天舒就恨不能回去掐死当初的自己。

    好在她给厉子安下的是慢性毒药,如今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但是要如何在不惊动厉子安的情况下帮他解毒,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第二天中午,车队抵达安庆府,沈天舒去了一趟曹家,给曹成奕复诊。

    几副药吃完之后,曹成奕的精神头跟上次见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潼娘子,您可算是来了。”曹成奕说话的声音都洪亮了不少,底气十足,“您之前说得还真是对啊,我从水榭搬回来之后,再加上吃您给开的方子,这身子还真是一天比一天见好。”

    曹家其他人看到沈天舒也都是笑脸相迎,毕竟就像曹成奕说得,他的状态当真是肉眼可见地好转。

    所以即便有人心里对沈天舒耽搁了这么久才来复诊有点意见,面上却谁也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曹成奕就是曹家的定海神针,他若是塌了,下面这些女人孩子,就真成了无根的浮萍,前途渺茫了。

    沈天舒给曹成奕诊脉之后,斟酌着开始开方子道:“如今血瘀基本已清,曹帮主自己应该也有所感觉,身体应该会松快许多,不像之前那般淤阻不畅,剩下的就是要慢慢调养了,按照这副方子抓药,吃上半年再看。”

    曹旭辉闻言立刻问:“那半年后我们去哪里找您复诊啊?”

    沈天舒在纸上写下最后一味药的名字,回头检查了一遍剂量,撂笔道:“我相信半年后,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寂寂无名了,到时候曹公子只要稍加打听,应该就能知道我的消息。”

    她这话说得十分自信,若是光听内容,甚至都可以说是有些自负。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曹成奕甚至道:“哪里用得上半年,只要潼娘子愿意,不出半个月,您的名声就能传遍整个儿南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