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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沈天舒收起自己的东西,咽下满口苦涩道:“当初姜家出事,我因故一直未曾得知消息,竟直到三年祭之后才听闻此事,所以特意前来坟前祭拜。”

    “老天不长眼啊!”一说起姜家,曹成奕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当年听说姜家出事,我还曾带人赶过去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只可惜去的太晚了。”

    沈天舒闻言心头一跳,本来都打算走了,此时又重新坐下来问:“曹帮主能不能跟我说说当初的情形?”

    曹成奕如今身子松快不少,也不会说几句话就气喘不止了,再加上沈天舒几乎可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对她这样简单的要求自然不可能不满足。

    他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靠着,眼神微微有些发散,回忆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三年前,刚刚入冬,天儿还不算太冷。出事那天,我是夜里接到消息的,当即没有耽搁,连夜带人直奔滁州,第二天一早进城到的姜府……

    “即便已经过了一夜,但还未进门就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唉,惨,真是太惨了!”

    沈天舒听得简直锥心刺骨地痛,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渐渐攥紧。好在她此时戴着面具,遮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表情,但眼圈儿还是控制不住地红起来,下唇更是已经被咬出血来。

    “从门口一路到正厅、后院、跨院、花园,地上、墙上、当真到处都是血。”即便在道上混了大半辈子,曹成奕也从未见过那样血腥的场景,虽然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但是一想起来,还是让他脸色发白,“我到的时候,盖着白布的尸首在前院摆了满满一地。因为案情太过严重,不仅滁州的官员们都在,连应天府都来人了,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是瑞亲王府的王世子在姜家主持大局。”

    曹成奕的每句话都像钢刀一样戳|入沈天舒的心口,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浑身更是绷紧僵硬,努力压制着自己心底翻腾的恨意。

    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做出更失态的举动了,否则很容易被人怀疑她与姜家的关系。

    沈天舒嘴唇颤抖着问:“当年,姜家当真被灭门了?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么?”

    曹成奕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伙歹徒真是太狠了,姜家人一个都没能幸免,甚至连下人和孩子都没放过。

    “当时这个案子简直震惊了朝野,尤其姜潼姜神医还是皇上亲封的高阳郡主。消息传入京城之后,皇上震怒,还特意派人前来彻查此事。

    “当时我也通过自己一些道上的关系暗中打探此事,想找出些线索来。

    “但是这事儿也真是怪了,那伙黑衣人就像是从天而降,事后又凭空消失了一般。事到如今,三年过去了,这件事依旧是悬案一件……”

    “潼娘子,您没事儿吧?”曹成奕见沈天舒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忍不住开解道,“唉,当初出事的时候我也难受了许久,许多受过姜家恩惠的人都赶去滁州吊唁,有那么几个月的时间里,滁州姜府和姜家墓地天天都是哭声一片。但终归人死不能复生,潼娘子也要多多保重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