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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酒水菜肴洒了一地,几个身形壮硕的蒙古大汉抽刀在手,二话不说便向范国良逼去,却被范国良的随从给一一敌往,两下里刀对刀、脸对脸的对峙着。

    范国良对周围一切似乎毫不在意,只管逼视着面如金纸的察哈尔汗。

    在无数道目光的催促下,察哈尔汗终于开口了,可这一张嘴,却让那些血性犹存的蒙古武将心下一片冰凉。

    “小汗事上唯谨,从未冒犯过朝廷。若是要罢了我的汗位就罢了好了,何必动刀动枪的!”蒙古人的字典里可从没有以退为进一说,察哈尔汗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能说他贪生怕死到了极处,也懦弱到了极处。

    范国良得意的笑出声来:“大汗放心,朝廷没有半点为难您的意思。只是前方军情紧急,想请大汗容我跟图必泰将军替您暂摄几日军政,等大军平定了顺贼,这察哈尔草原便可完壁归赵了!”说得好听,这世上借人家老婆或许还有还的那天,土地军队却从来是有借无回。即便日后象征性的还了,察哈尔汗也只一个地道的傀儡。

    察哈尔汗唯唯喏喏,倒是先前打量罗虎那个少女站出来质问道:“范少东家,这是英郡王的意思,还是朝廷的意思!若是朝廷的意思,拿圣旨出来。若是英郡王的意思,如此飞扬跋扈,难道他想造反不成。”

    范国良脸色微变,这事确实只是阿济格的手尾,确是没跟盛京通过气,可这当口却是只能硬不能软的:“娜木丽郡主!英郡王即摄政王,摄政王即朝廷,这其中有分别吗?!”

    娜木丽眼神一黯,继而又冷笑道:“你可以接管营地,却不能阻止我去盛京告状。”

    “群主要做什么,岂是奴才所能阻止的。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郡主多多海涵。”慑于宫里那里几位察哈尔部出身的太妃,在达到目的情况下,范国良倒也不愿得罪对方过甚。

    何况,他并不认为娜木丽去盛京就有什么用,满清朝廷对察哈尔部猜忌尽人皆知,就算对阿济格自做主张有所不满,却也不会吐出到嘴的肥肉的。

    范国良把脸转向察哈尔汗,语气已俨然是命令式的:“还请汗王跟我出去,去劝劝您的那些雄鹰。朝廷可是倡导满蒙一家的,要是流了太多的血,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金帐卫队的近千主力虽已被包围,可只要一刻没有解除武装,却总是一块心病。

    察哈尔汗的精神彻底垮了,他直着眼睛向范国良走去,向金帐外走去。

    察哈尔汗的身后,几个白发苍苍的文官痛苦失声,武将们扔掉自己的兵刃,倔强的少女转过头无声的哭泣着,就在短短二十年前,察哈尔部还是草原共主,还是大明朝廷册封的世袭顺义王,可今天名存实亡的命运却落到了它的头上,接下来,离寿终正寝又会有多远。

    范国良全身散发光亮,意气风发到了极致。这趟差使办下来,范家也该从此由商入仕了,从四民(士农工商)之末挤身为四民之首,真正的脱胎换骨,这在纲常森严的大明朝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为了这个就是当一百回汉奸又何妨!

    早在双方拔刀对峙时就随着不干相的人等躲到一旁的罗虎也在暗暗发急:’这边都要大局已定了,喀尔赤怎么还不发动,真误了爷的事,看爷回去不找匹母马给你配种。‘

    也许是罗虎威胁起了作用,就在范国良的一只脚将要踏的金帐时,帐外忽然杀声四起,随后就有一个伙计跑来报道:“少东家,有一批客商伙着部民袭击图必泰将军的军队,救出了被包围的金帐卫队,两军已在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