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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尚的大喝带着诡异的压力,裴寂骑来的那匹马膝盖一软,咕咚就跪倒了。栾华也吃了个冷不防,被迫单膝跪下。她以道剑撑住身子,努力不让自己跌倒。但无形的重压将她完全控制,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的骨头在脆弱地呻吟。

    唯有裴寂不曾中招。他后退半步,刚好躲过金刚独钴杵的一击。那锋锐的尖刺擦着他胸口过去,差点就划开甲片。

    “危险!”

    栾华失声惊呼。恍惚之间,她以为自己看见了伤口与血。她不自觉地站起来,试图帮裴寂挡下接踵而来的攻击。然而,她向前迈出一大步,才发现自己被两人的战场远远甩开。

    眨眼间,裴寂和法然已经斗作一团。他们从坡下打到坡上,沿途碰见什么都是个粉碎。金刚独钴杵只有一尺多长,走贴身搏杀的路子,凶险无比。裴寂谨慎地不断阻止法然近身,看起来更多时候都在闪避,倒像是被法然压着打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要上去帮忙吗?可是完全插不进去啊……

    那一刻,栾华前所未有地想要变得更强。一直以来,她总是满足于自己的小聪明。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有些时候没法投机取巧。没有实力,就是别人一块脚底泥。

    旁边有什么在轻轻地触动她的腰。回身一看,竟然是阿月。不愧是通人性的名马,它温和地注视着栾华,摆动着脑袋,似乎想让她上马。

    “是你回去带路,裴先生才能这么快过来吗?”栾华摸摸阿月额心的白毛。

    驮着栾华逃出重围,惊险躲过法然的地刺陷阱,又回去给裴寂带路。阿月简直聪明得不像马。谁不想要这么善解人意的坐骑?难怪裴寂说离不开它。

    此时地上躺着的那匹马已经快死了,嘴里悲哀地吐着血沫。法然的法术似乎伤到了它的内脏,这很致命。相对来说,阿月只是跑得肩头出了些汗,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它现在是场子里唯一一匹坐骑。换句话说,只要骑上阿月,栾华就能安全逃走,不用担心法然和尚的追击。黑秃驴那两条小短腿,抡断了也追不上的。

    “你想让我坐上去?想带我逃走?”

    栾华自己都不相信,她竟然在跟一匹马讲话。而且那匹马还听得懂。阿月点了点头,叼住她的袖子往马鞍那边扯了一下,似乎在示意她别废话,赶紧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