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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站在与谢野和国木田的病床前,一旁是缩在奇怪图案棉被里的花袋,另一头躺着的是银和广津。

    “真逊啊侦探社,逊毙了。我大老远把你们从猎犬手下救回来,还搞成这幅样么?”

    与谢野冷哼一声,眼神示意一下对面床上躺着的两人,“你们mafia不也搞得挺难看的?”

    中原中也翻了一个白眼,“嚯寄人篱下说话倒是一点也不退让嘛。太宰那混蛋呢?还有……要怎么才能联系上琉璃?那家伙的手机根本打不通。”

    与谢野捂着嘴笑了起来,发出桀桀的古怪笑声,眼神轻斜,学着中原中也的腔调,刻意地重复了一遍,“怎么才能~联系得上~琉璃~呢~”

    刚刚的霸道冷静全然不在,中原中也瞪着这三人,“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们全部丢出去啊啊啊!”

    “花袋先生切断了在外所有社员的通讯方式以防警方通过这些线路逆追踪抓捕他们”,国木田看着刚刚被与谢野修复的焕然如新的双手,又动笔在手帐上写下密密麻麻的信息,“但是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想必就算是在外她也已经知道了横滨这边的情况,也许正在想法设法的和我们取得联系。至于太宰……”

    花袋看着国木田握着笔的手力道逐渐加到,墨蓝的笔身都出现了些许痕迹,慌忙提醒道这支笔是借来的不可以弄坏!国木田这才收敛了情绪,咬着后槽牙,“我也想知道这个绷带浪费装置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底去什么地方鬼混了!虽然他那堪比世界第八奇迹的生命力完全不需要我费一根头发的力气去担心,但是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又在哪个水箱前看无聊的螃蟹吐泡泡……”

    越说越激动,花袋惊恐地看着那只可怜的小圆珠笔持笔部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中原中也有些看傻了,看到印象里总是严谨沉着冷静的国木田独步竟被太宰治逼迫至此,发出了一声唔哇的惊叹,也生出了些许惺惺相惜的感觉,走上前拍了拍国木田的肩膀,表示这次事件结束后一定要一起喝一杯痛斥太宰的恶行。

    一旁的广津轻轻咳嗽一声,拉回了众人四处飞散的思绪,“花袋先生不能独自搜寻琉璃小姐的通讯坐标么?我记得花袋先生应该是这方面的异能力者啊。”

    花袋看着极为烦恼的挠了挠几天不打理杂乱如雀巢的头发,“可是啊……你们这的设备太垃圾了啊!”

    此言一出,四座皆静。中原中也忍下一口气,低吼着说:“快去给我弄他要求的东西来!”

    琉璃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晚,哦不是这个男人。

    她们混上了车,到了横滨这里已然展开了严密的监察网,每一个出站的人都要里里外外核实三遍才放行,车站是一派混乱。

    彼时已是黄昏过半的时刻,天空的一头仅余少得可怜的棕蓝,另一头是浓密的紫压着橘黄铺泻开来。

    弗拉乌拉着她躲到了厕所后的一个角落,这看上去多少沾点猥琐,但外早已是密集的搜查网,走十步就能碰上一个穿着警服持着证件的警察。

    “再等等吧”,弗拉乌看向逐渐转暗的天空,眼底也映着那片黑,“天黑了我再带你突出重围。”

    “你到底为什么帮到这个份上?”

    弗拉乌噗嗤笑了,转头看她,伸手撑在她的耳边,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因为你是被爱着的啊。”

    最要紧的是彼此切实相爱,因为爱能遮掩许多的罪。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黑夜正露出狰狞的面目,吞没大地,独留一轮圆月高悬没边的夜空中,冷清清的。

    她不知道弗拉乌的异能是什么,但总之他像披上了黑斗篷的亡魂收割者,扛着她,对扛着她,在清冷月光下高高低低的楼顶间穿梭,让她不经想起了电视里的忍者神龟在屋顶间神出鬼没地跳跃。

    脚下略过霓虹般变幻的流连横滨夜景,分不清哪是市区,哪是中华街,哪是三溪园。但见有些灯光,结成一团,成为一个巨大的灯球;有些灯光,联在一起,像是一条狭长的银链;有些灯光,则是若断若续,似明似暗飘荡着,似有无限诗情,无限画意。

    但这高楼间的风属实有点冷,太阳落山之后余温本就在这城市中消磨殆尽,高楼里仿佛温度都褪去不少,这频频加快的在楼间穿梭的速度,让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等到弗拉乌扛着她落在中也家附近的某处楼顶上,琉璃发现自己鼻涕已经不争气地流下,她觉得鼻腔里酸酸肿肿的,忍不住擤了擤,弗拉乌见她的糗样捂嘴偷笑,伸手给了她一方手帕。

    琉璃毫不客气地接过抹抹脸,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