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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这是京都那边调来的资料。”

    一名身着严谨西装的女子恭敬地讲一份棕色的文件袋放在摆满形形色色文件的桌上。

    一头栽在铺张着各类纸张的青年并没有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让下属退下了。

    过了一会,青年抬起头,眼底是青到发暗的两块黑眼圈,像淡了一些的淤青,男子无神地看着没有留有一丝空隙的桌面,叹了口气,拿起手旁的圆眼镜带上,扶正了一些,拿过新到的文件袋。

    安吾翻看着手中的档案,并无特殊,清白简单的过去,利落干净的人际网。

    安吾又来回翻看了两下,并没有其他的异常,几乎要收起放回档案袋里时,下意识的发动了异能。

    堕落论。

    一个黑衣男子将这份文件放入了档案袋,一旁的事务员已被打晕,斜歪着靠在椅子上。

    又有一个人进来了,看不清脸,但听声音是个女人。

    他们修改了这份档案?

    为什么?

    安吾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文件,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拨打了一个电话。

    通了。

    “太宰君,你曾委托我要的档案找到了,但很不幸的是似乎在我拿到前就被人动手脚了。”

    “动了手脚?原来如此,看来有人已经发现她了。”

    “恐怕如此,但是很奇怪,他们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那头是一片寂静。

    “原本的资料提取不出来吗?”

    安吾左手肘支在案板上,扶着脸,疲惫浮肿的眼合上又睁开。

    “不,这一整份都被调包了,原先的资料无从考证。”

    那头传来似轻叹的笑声。

    “真是麻烦了啊,监控什么的呢?”

    “稍后我会去确认的。”

    挂了电话,安吾一手撑着脸,一手轻揉着着鼻根。

    很糟糕,看来昨晚被入侵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汇报?不仅如此,昨夜守夜戒备的人员,甚至是身陷其中的事务员,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这太不正常了。

    港口黑手党大楼。

    中原中也从车上下来,一如常日的走向大门,步步生风。

    友好地和门口的下属打了个招呼,吹着口哨迈入打开的电梯。

    所有人都有些诧异,今日的干部心情看起来出奇的好,嘴角带着笑,眉眼也是弯弯的,一副刚从蜜罐里钻出的样子。

    办公室门口,大伙儿看见干部来了,恭恭敬敬地挨个行李,中也依旧哼着小调打着招呼。

    昨日因少印了一页文件的下属此刻战战兢兢地站在最靠门边的位置,干部虽然此刻看起来心情好极了,但昨日那副比烧黑的锅底还臭几分的模样实在是可怕极了,犹如烧的红得发亮的铁烙烫在他的心底,他昨晚吃了两颗安眠药还是在睡梦里被中原中也吃人的眼神吓出一身冷汗,由于药物作用,他没醒,却在梦里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梦魇,今日起床,脸色更甚落败的梨花。

    他的牙关都在上下颤抖,中也看见他,脚步一停。医疗班小子的脸拧巴在一起,不敢抬头,生怕今晚再多做几个噩梦,只颤颤地递上了手里头的东西――一打新的文件。

    “干…干部!这是新拟的合同,请您过目!”

    他的声音都在乱颤,又细细地,比蚊子嗡吟强一点儿。

    中也走进了一步。

    这小子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都说中原中也是港口黑手党的良心,蝉联多届最受欢迎上司冠军,但是那种堪比锅底的黑脸实在太可怕了,他几乎以为自己马上没了。

    当他恐惧委屈的泪水马上要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耳边传来轻快的笑声,“好的等会放在我桌上。”

    他错愕地抬起头,却看见中原中也咧嘴笑着,湖水般的蓝眼睛里泛着笑花,就像湖面上的层层涟漪。

    中原中也是个不喜欢掩盖自己情绪的人,活的真真的,所以他马上把干部在和他打马虎眼这个可能性排掉了。

    那么这是?

    中也看见了这小子眼里未去的泪花,有些不解。

    “你这家伙哭什么?喂,你们谁欺负他了吗?”

    众人皆迷茫的晃了晃脑袋。

    他有些窘迫,“啊,不…不是的。”

    中也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又搭上了他的肩,开心的拍了两下。

    “多谢了~下次请你吃饭,啊,在座的都有份!”

    说完就走进了办公室,留下一个酷拽的背影,开心又懵逼的众人,和大家欢呼声中凌乱的他。

    干部他…心情好像挺好的。

    国木田回来了,但他的脸上并没有带着出狱或是沉冤得雪的喜悦。

    一如既往的,国木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是垒成小山却摆放整齐的文件,和对面太宰治杂乱的桌面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面前放着摊开的“理想”,沉默地坐着。

    乱步坐在自己窗边的位置,翘着脚,一脸的无可奈何,眉头都皱在一起,眼睛还是眯着,朝国木田的方向看了很久,叹了一口气,向后一仰,瘫在自己的椅背上。

    敦担忧地看着国木田,悄悄地和琉璃说:“国木田先生看起来真的非常失落的样子。”

    “毕竟是群小孩子啊。”

    “但是那不是国木田先生的错啊!国木田先生只是…”

    敦说着说着,声音变小,低下了头,讲不出话。

    “琉璃小姐,你说……弱小是一种错吗?”

    啧,敦啊,这可不该是一个刚打了胜仗的人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