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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过隙,高楼、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如游虫的车辆皆在魔毯之下,让人有些恍惚,就像游览在积木拼装的世界里。

    紧急地处理后,琉璃吃着痛起来,在天上飘了一会,琉璃逐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是去哪?”琉璃问,这很明显不是去往国木田发的定位那里。

    布琳在毯子的前端,琉璃只能看见少女纤细裹在白色衣装里背影和随风摇摆的长卷发。

    “去见你担心的人。”布琳说。

    谷崎道别两人,和镜花一同去了。

    已经到了横滨的市中心上方,魔毯找了个小巷悄然落下。

    布琳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皱起了眉头,“你这样太显眼了了,我带你去换一身?

    她上下扫描了一声,确实,虽是黑色的西装外套,但破破烂烂戳了几个洞,里头的白衬衫上满是血污,脸上,嘴角都稀拉拉地挂着血痕。

    然后她就被带进了一家珠光宝气的店。

    但疼痛之中她并无心挑选,跌坐在皮沙发上捂着伤处斯哈斯哈地喘着气,店员们也瞧见了不对劲,但都被她摆摆手支开了。

    布琳倒是极为迅速地为她选了一身,未多做停留。其实这和琉璃平时的穿着并不太一样,她多好温婉的明丽颜色衣裳和各式的裙子。但她此时却穿着平整严谨的白衬衫,打着暗红色的领带,英伦格子的百褶短裙,穿了黑丝袜和棕褐色的长靴,套着军绿的大衣。

    琉璃伸手理了理袖口的扣子,开口问道:“那么我们要去哪?”

    “跟着我们走就是啦~”肩上的果冻说。

    琉璃这才发现这晶蓝剔透的小果冻还带着一顶黑礼帽,谢邀,有点像中也的。

    忍不住碰了碰这顶小帽,果冻忍不住说:“布琳大人你应该再给她买一顶同款!她眼红我的帽子!”

    “我就是看尼特罗的帽子可爱想碰碰~”琉璃说,然后愣住了。

    果冻和布琳也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他叫尼特罗?”布琳睁大了双眼,看着她。

    啊,顺口就说出来了……

    好像本来就该这样叫似的。

    还在努力思考的时候,布琳打开了一家店的门,这把琉璃飘远的思绪拉回来了。

    这是一家咖啡厅。

    但与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不一样,宽敞了许多,放置着许多高大的书架,上面整齐满当地摆放着形形色色的书,有的看起来厚实、充满了年代感,有的则轻薄。

    她们坐到了书架旁的一处角落。

    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服务员为她们点了餐。

    依旧是一杯拿铁,琉璃正准备抬头询问,余光撇见了一个人影。

    早已转春,今日的太阳当空照,日光之下的万物都披上一层绵绵的暖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时候。

    但这个让人舒服的直犯春困的时候,为什么还有人带着厚厚的毛毡帽呢?

    视野向下,头戴毛毡帽的青年似乎眼睛阖起,嘴角露出一丝及不可闻的笑意,炭黑的头发有些略长,从帽中露出,掩在耳朵两侧,耳窝里放置着一个黑色的闪着些许蓝光的耳机。

    他在听音乐。

    但是那抹微乎的笑总让人感到一股浅浅的凉意,说不出来,但有点熟悉。

    他还披着雪白毛领的披风,整个人藏在夸张的毛绒绒的装备里,他看起来羸弱极了,五官是美好的,但太瘦了,立体的颧骨和颌骨间有微微的凹陷,让人联想到遥远雪原里行走的孤独的灵魂。

    像是音乐甚得他欢心一般,笑容加深了,眼睛睁开,暗紫红的眼瞳,宛如魔鬼身下的裙带上镶嵌的宝石,夺人眼目又诱惑灵魂坠入深渊,轻轻舔舐。

    悠悠然地喝了一口眼前的咖啡,青年的笑容更深了一层。

    青年浑身上下散发的一股神秘、危险而深不可测让琉璃觉得熟悉极了。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要靠近这个人。

    “布琳,你说现在的天气很冷吗?”琉璃压低了声音问。

    正轻轻嗅着巧克力蛋糕的布琳怔了一下,随机顺着琉璃的目光看见了那个男子。

    “你知道他是谁吗?”布琳问。

    “但我很乐意为他介绍看肾的地方。”琉璃说。

    布琳捂着嘴笑着,压抑着自己不笑出声音,忍的浑身都在轻轻颤抖,忍的满脸通红,额前细致的刘海一颤一颤的,笑到眼角流出了眼泪。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布琳揩去眼角的泪,把头凑了过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琉璃耳边说:“他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琉璃听到的:费奥斯基。

    琉璃木着脸,皱了皱眉头,艰难地点了点头。

    看出了琉璃的心思,布琳又忍不住笑了,“我们又叫他――魔人。”

    琉璃的挑了挑眉,看向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方侧对着她们,只是撵了撵肩上的披风,好似又冷了些。

    病弱的美少年,如住恶魔般的紫红瞳孔,苍白的肤色和炭灰随意的头发,让人隐隐觉得不安。

    不知道为何她想到了那日太宰的眼眸,深不可测。

    正想着,布琳突然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往门口看。

    转身就看见太宰治推门而入,身后还有一个金发男人。

    琉璃内心呐喊道按照谷崎他们传来的消息你丫不是和他们一起吗?刚做完手术你是如何跑着跑那的??

    琉璃忽然浑身一哆嗦,太宰治你的生命力是真的让人发指,也许自杀不成功也有这相当一部分功劳。

    入座后太宰侧着身看了一眼那位病弱美少年,鸢色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扯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和刚刚那位魔人的笑容高度重合。

    像是注意到一道毫不掩饰的眼压,太宰头转了转,对上琉璃的目光,俊美的面庞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很快反应过来,不做声的打了个招呼,食指轻轻贴着弯起的嘴唇。

    琉璃面目表情的看着他――解释一下?

    太宰笑眯眯的看着――待会。

    收回了目光,琉璃假意拿起了一张报纸,挡住了脸。

    看来那位魔人就是幕后的主谋了,但太宰不会拖着大伤未愈的身体来抓他,自己的出现也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旁边那个男人好像是“组合”的首领?

    怎么突然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