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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也愣了一下,发出疑惑的气音。

    等等,难道自己的意图早就被发现了,但是她不是那个意思,所以才一直躲着他拒绝他吗?

    可是那之前为什么……

    还没等到中也想完,琉璃的话便如一盆冷水砸下。

    “我不是那种女人。”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什么?哪种”

    听见中也竟然一点脑子都不带的在和她装傻,琉璃觉得一窜火气从胸腔里直直地冒出。

    “愿意和你滚//“床单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吧?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花费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中原中也。你明明不缺女人吧?”

    琉璃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左手打着石膏,白色的看起来很粗糙的绷带绕过她的脖颈,在脖后粗粗打了个结,她的手就这样吊在胸前。

    她不明白。

    中原中也,横滨如雷贯耳的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之一,声名远扬、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重力使,一双海蓝色的双眸摄人心魂,喜好黑手党象征般的黑大衣,修身西装,看上去禁欲、肃穆又危险。

    为什么要捉弄她?她自认这幅皮相姣好,但她疲于奔波,每日整洁得体的衣着是她最大限度的爱护。

    在这个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容貌艳丽的人,而琉璃绝对相信中原中也不说见过一万,也是见过一千。

    琉璃坦然,自己也是个爱好美女的人,或国色天香,或小家碧玉,或一笑百媚,或仪静体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琉璃承认自己心动了,对这这样的人,他傲娇又幼稚,对敌人毫不留情又从不遮掩自己感性的一面,明明直男却又出人意料的绅士和体贴。

    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呢?

    她不想成为某个人心血来潮的玩物,得到了,品尝了,足味了,就该丢弃找下一个了。

    那日两人进入酒店的光景历历在目,她真的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中原中也蓦地抓住了她的衣领,力气很大,本松松垮垮的病号服的领口立刻出现了一圈放射状漫开的褶皱。

    后颈被抓紧点衣领勒着,突如其来的压迫和紧迫感让琉璃惊呼一声。

    她从来没有见过中也这般神色,平日里她嘴贫会逗逗他,中也便如炸毛的猫一般露出利爪,但总是适当的收回。

    但此时的中也,那双曾让她着迷的眼睛却迸发出烈焰,闭紧的嘴唇里藏着利齿,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她从没有见过这么严肃、这么郁怒的中也,有如雷电之将作。

    中也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才勉强收住将面前的人丢出去的冲动。

    “在你看来,我对你做的是什么?你以为,我是怎么样的人?沉湎女色,滥情又纵欲?”

    中也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这两句话,他瞪起眼睛,眉毛竖起,发泄般地紧抓琉璃的衣领。

    不知为何,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很久以前也曾经见过这样喷着烈焰的蓝眸。很奇怪的,明明只是被揪起领口,却朦胧间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掐着,很难受,喘不过气,又很绝望。

    琉璃忽然感到胸口忽然的一痛,闷闷的,像是一股气憋在胸口喘不上来,却堵在那让人难受。

    而在那一瞬间,她忽然看明白了他眼里的愤懑和伤痛,看清了闪着烈焰的蓝色眸子后深藏的哀伤和破碎。

    他在她的面前永远藏不住心事,所以每次她略有不满他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围着她,所以那些吵闹服软和纵容。

    琉璃被勒得生疼,说:“衣服要被你扯坏了。”

    中也一愣,松开了手,突然失去支撑点,琉璃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中也看着她,眼神中闪过太多复杂的神色,琉璃不敢看,看向了别处。

    中也伸手扶了扶帽子,声音沙哑,“算了,当我自作多情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琉璃没有挽留他,她不敢上前挽留,连一句挽留的话语也不敢说。

    中也方才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伤痛亦如一根小刺,刺在她的心上,随呼吸而疼痛着,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

    穿过围观的人群,琉璃走回了病房。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看了很久很久。

    手抚上脸,感觉到脸颊的一抹清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琉璃就这样躺着,手臂盖住眼睛,静静地流泪。

    敦敲敲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递上了纸巾。

    敦来的时候看见中原中也站在琉璃的面前。

    青年的表情里没有往日的冷酷,多了几分焦急。敦只在组合一战时,中也领着黑手党阻止q的异能肆虐时见过他着急的样子。

    但是是不一样的,参杂了大半的心疼和柔软。

    敦有些懵,这类情感出现在mafia的脸上,说起来谁也不会信的,跟何况是中原中也。

    后面他们好像起了争执,敦不知道琉璃说了什么,他只听见中也大声喊着:“你以为,我是怎么样的人?沉湎女色,滥情又纵欲?”

    敦想着,啊你不是吗?

    又看见了他放下琉璃后那份哀伤的神色,敦不知道琉璃是怎么想的,但是敦远远地看见那份忧伤就不由得感到心里头突然沉了一下。

    中原中也,真的像直美所说,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份快要满溢出来的悲痛是什么?

    太宰先生说,mafia的中原中也是一个很感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