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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惊乱起来,莫说这些涉黑的组织,就是企业家和官员的脸上也难免出现了裂缝。贪污、贿赂、结党、以权谋私这都是高层里的常态。

    中原中也回望着我,看上去很镇定。

    “你叫的?”

    也许我该表现得惊慌失措一点,可是我想到即将要上演的曲目,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在欢快地跳舞。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不过黑手党的干部大人未免太过于镇静,贵组织的司法力量看来比想象得还要强大。”

    他轻轻地“哈”了一声,朝我走进了些,声音压得很低。

    “如果你被抓进去了,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帮帮你。”

    虽然我知道这是句玩笑话,但这样充斥着黑手党风采的中原中也是我少见的,莫名的有些兴奋。

    我侧过头与他咬耳朵,轻轻地说:“好啊,看看我们俩谁会先进去。”

    他火速往后退了一步,用一种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我,“喂…你这家伙难道真的…”

    他没有讲出后面的话,只是眼神越发复杂,我想,他大概是怕我真的做了些无法掩盖过去的事,他知道我不是只小白兔,但也怕我是个魔王。

    “中也。”我轻声说,“不要放弃我,我并没有放弃你。”

    也许曾经,是我单方面的迷茫,对这段关系束手无措,苏醒之后,海量的记忆如高压的海水找到了狭窄的突破口疯了一般灌入我的脑子。

    该如何和中原中也告别,这个问题我只思考了数秒就得出了答案――不想告别,可我无法留下。

    我既盼着他寻得蛛丝马迹来找我,又希望他永远找不到我。我只是在躲避而已,海色眼中的真诚和炽热过于纯粹,让我羞愧得无处遁形,故此,我害怕他。

    因为我是个拼命隐瞒自己的人。

    但遮羞布终归有一天要被火焰燃烧,成为灰烬。鹿芒对我说,喜欢一个人,就该满世界去找他;无论什么事,连自己都放弃,那一开始就算失败了。

    我想他说的对。

    全副武装的武警们从漫天的直升机上沿着梯子跳下,黑乌乌的头盔都映射着春日阳光的烈焰,他们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这人同他们都不一样,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有些花白的头发,海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鼻梁上架着玳瑁架眼镜。

    “各位不要惊慌,我等并不是来打扰各位的好事。只是我们收到通知,这艘船上藏着一个大毒贩。”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遥远的蓝天中,全天候直升机飞舞,像漫天的黑色飞鸟盘旋。有人向下眺望,行行列列的水警船在海面上起伏前进,船首部的双联机枪转动着扫过海面。

    鹿芒转头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缉毒警联合水警出动了。

    我感到身边的人颤抖了一下,我侧目,她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只是蹙着眉,好像和其他人一样为这帮人的出现感到惊怕和疑惑。

    桌上那些如粉红色大理石的蓝鳍金枪鱼鱼腩肉,法国空运来的蓝龙虾刺身,那些冰壶里芬芳的清酒,都没人享用了。

    此时再挂着一张平静的面孔未免显得刻意,我努力眨着眼睛,让自己看上去害怕些,压低了声音询问长谷川泰子是否知道详情。

    她摇了摇头,我遗憾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我知道那个人――小野警官,曾在东京任职,做事雷厉风行,对待罪犯毫不留情。传闻过去5年间与毒品相关的案件有一半是经由他手的,在这片杀场里活到现在的,无疑是这些犯人命里的恶鬼啦。”我用一种极为赞叹的语气说。

    “是吗?有这样的人真是人民的福祉呢。”她说。

    我笑着表示赞同,“真可怕,不过听说他也是浑然拥有一身正义感的警察,为了保护普通市民挂彩的事也是常有的,据说医院都很乐意给他办一张vip卡。”

    她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真可怕啊。”我轻轻地说,就像与一个闺中好友讲着姐妹间的悄悄话,“这种为了使命罔顾生死的意念,可怕又可敬。”

    她还是点点头,她的父亲来了――长谷川集团的会长,我和他问了句好,他也只是笑着点点头。

    委实说,这位长谷川会长在圈内的人缘并不算好,因为他太过于维护集团的利益,任何和他有合作的组织,他都要反反复复核查花销与利润所得,在各个行业里都在争夺主管权,是个锱铢必较的商人。

    我默默退到一边,留给这对父女说话的间隙。

    小野警官踏上红色的地毯,黑色的外衣随风飘动又落下,他伸手摘下了眼睛,别在领口,右眼下有一道约莫3厘米长的陈旧刀疤,铁骨铮铮的脸此刻却带着淡淡的微笑。

    “非常抱歉打扰各位的美好时光,但我们奉上级的命令,前来逮捕与横滨大量毒品贩卖一事有关的长谷川会长及其人员,烦请大家让一让。”

    说实在的,这语气与其说是他打扰了我们觉得很不好意思,倒像是我们这群人打扰了他们一样。虽然就事件严重程度而言确实是我们成了绊脚石,不过…

    我一直保持着异能领域的展开,在这宴会厅里每个人讲了什么话,位置,我都一清二楚,所以当长谷川会长轻手轻脚地移到我身后,我也…

    “不许动!全部都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