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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大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灯,灯光垂直落下,汇聚在了下方放着的一副棺材上。

    木质的棺材并没有多少繁杂的雕刻,厚厚的污渍甚至掩去了木头本身的纹路。

    整个棺材上贴了许多黄底红字的符纸,棺材缝隙里不断向外散发着阴寒至极的气息。

    棺材旁边的阴影中,站着一个略有些瘦弱的男人,男人一头长发散在肩上,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有些阴郁。

    他慢慢地、一圈一圈的围着棺材踱步,眼眸中闪现着很淡的红光,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走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将手掌放在了棺盖上。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那些原本静默的符纸不禁震颤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在撩卷着它们的边角。

    一股霸道又中正的气息从这些符纸中散发出来,彼此沟通、相互连接,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想要将那只手阻挡在外。

    可下一刻,淡淡的红光从那只手掌上亮起,符纸所构建的屏障立刻土崩瓦解,所有的符纸跟着无火自燃、化为虚无!

    不过须臾之间,那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棺材上只留下了许多长条形的痕迹,却是连半片符纸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符纸消散的瞬间,一股冰冷至极、邪恶至极的气息如同井喷一般从棺材中倾泄而出!

    只见浓郁到仿若实质一般的黑色雾气,随着这股气息从棺材的缝隙中向外喷出,伴随而来的是极致的血腥和腐烂味道。

    男人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神色淡然地收回手,状似随意地一挥,那些雾气便避开了他的身体,向着旁边散去。

    “咚!”

    棺材内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敲击,震得屋内的空气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咚咚!”

    又是两声敲击,那沉重的力道,好似棺材中苏醒过来尸体,正奋怒于满目的漆黑和逼仄的空间!

    随后而来的,是死一样的沉寂,屋内唯一一盏照明的灯开始闪烁,发出的微弱电流声成了房间中仅有的声响。

    细密的、叫人不安的,犹如什么人正在低语。

    在这样的安静中,棺材开始小幅度地晃动起来,发出了木头独有的嘎吱声。

    随着晃动越来越剧烈,木头扭曲的声音也越发明显,可那棺材不知到底是什么材料造就的,意外的结实,如此震动之下也没有半分损毁。

    只是扑朔朔的掉落了许多有年头的尘埃。

    男人安静地站在棺材旁,神色寡淡,不过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房间里就已经充满了那种绵密的黑雾,更是充斥着叫人窒息的腐血的臭味。

    那黑雾在闪烁的灯光中,偶尔得以看清瞬息,竟然满是细密的黑红色粉尘般的东西,犹如活物一般在空中不停扭动,发出浅浅的嗡鸣。

    极其突兀的,棺盖忽然从中间破开了一个洞,一只被甲胄武装到指尖的手从里面探了出来。

    那只手静立了片刻,然后缓缓向内收回两分,搭在了棺盖的豁口边上,将那看上去坚实无比的棺盖如同豆腐一般掰碎。

    被掰下来的棺盖,立刻就化成了黑灰,被黑雾卷着融为了一体。

    很快,半个棺盖就这样消失了,直到这时,那只手才慢慢地放了回去,又是片刻的沉寂,一个身影从棺材中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