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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婚姻里委屈求全的苏蔓,突然扬眉吐气,她极为好胜,这次也一样,她听到自己有些悠扬的语调,“我终于清醒了,他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我不爱他了。”

    说完的瞬间,那些被她隐藏起来的钝痛忽然撕扯了她一下。遥远的心底,有什么在撕裂,她浅浅调整了下气息,呼吸才变得匀畅起来。

    “还是茅坑里最臭最硬的石头。”周茜附和,只是看到苏蔓怅然的小脸,她眼底也泛起酸涩。

    周茜切切实实陪苏蔓走过了她青葱又热烈的青春。

    那些彷徨、又磨人的记忆向她呲着牙,张牙舞爪地向她们奔来。

    周茜抹掉眼角的泪意,“你爱了他十年,当真放得下吗?”

    从前不管遭遇如何,苏蔓都咬牙坚持,在爱恋傅延晟这条路上,她从未服过输。

    而现在,扬言要爱到天荒地老的苏蔓举起了白旗,打算从这段感情里抽身离去。

    墨龙睛蝶尾摇着尾巴,扑腾着水,苏蔓挪了目光。

    她捏起浴巾起身,将饲料倒进掌心,又慢慢地洒进鱼缸。

    金鱼争先恐后地抢食。

    “不过十年,我的余生还有几十年,与之比起来,这十年算得了什么呢?”手指轻轻搅弄着鱼缸,她望着里面荡起的小漩涡,“今后的人生,才属于真正的我。”

    从前追逐傅延晟的脚步,实在太累了。

    她想起高中的时候,她有次走运考了年级第一,和高年级的傅延晟站在同一领奖台。

    她小心又雀跃,她时不时地偷瞄他。

    而他的目光,坚定又大方地凝视文科班的阮宁安,阮宁安也笑着,风里带着她笑容的甜蜜。

    苏蔓当时酸死了,在照片上留下了一张难看至极的黑历史照片。

    “真的不回头了?”周茜仍不死心地打探她。

    “嗯。”苏蔓抿嘴微笑,“一直追逐月亮,也会累的,你看夸父不就累死了吗?”

    “夸父好歹化作山川大河,你要是累死,世上只是少了个舔狗而已。”

    见她无异,周茜嘴又开始毒起来。

    “好姐姐,你心疼心疼舔狗,帮我卖卖车吧。”

    苏蔓双手合十,向上搓了搓,那是一个极为可爱的动作,恍然间周茜看到了从前的苏蔓。

    她忽然就有些理解,为什么周寻会喜欢她。

    “干嘛急着卖车,你的小金库呢?”

    “苏氏易主,苏顷又出不来,我总得留些钱打通一下关系,让苏顷少吃点苦吧。”苏蔓叹息一声,“苏顷对傅延晟这么烂,很难相信他不会借机报复。”

    周茜剥了个橘子,又细心地撕去经脉,塞了一瓣进苏蔓嘴里,她惊呼,“蔓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脱粉回踩。”

    “是吗?”苏蔓嘴里包着橘子,说话含混不清。

    “对呀。”周茜嗓音轻快,微笑着咬牙,“踩死他。”

    周茜也见不得苏蔓这么落魄,当即把一张卡甩给她,“这里面都是陈丛行和傅延晟合作搞的钱,从前我不稀得用,你拿去用吧。”

    苏蔓犹豫着,卡已经到她手里,“都是你前夫的钱,这羊毛不薅?”

    索性一咬牙,她接了下来,反正都是傅延晟的钱,她用得心安理得,立即在按摩会所办了个年费至尊金卡会员,前台小姐看到她,脸都要笑烂了。

    她打着算盘,思虑着将洋房也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