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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香馥郁,苏蔓发现徐清灿没跟上来的时候,纳闷地回了回头。

    徐清灿立在光线下,他捏着手机,急促地喘息着。

    “你怎么了?”苏蔓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没敢上前看他的手机屏幕。

    两人隔着相对安全的距离,他的隐私不会被人窥探。

    “没什么。”徐清灿摇摇头,把手机收了回来,笑容很坦荡,“不就是你上次看到的那些糟心事,没什么大不了。”

    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他把手机放回去,不再理会那些恶心的消息。

    “我还没给你说过我的往事吧。”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昂首迎着阳光,“你看我一天没心没肺,很难相信我以前被虐待吧?”

    苏蔓睁圆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她还记得当初在莫尔集团时,那些介绍中都透露出老董事十分喜爱徐清灿,视如己出。

    “那老头子后来绝了种,有意栽培我,但是他亲女儿接受不了,所以带着人一同虐待我。”

    将小清灿的脑袋摁入水池里,往他校服里放毛毛虫,能够想象的欺凌,他们一一在徐清灿身上实施。

    他不敢告诉母亲,她好不容易获得的绿卡,不能因为他而遣返回国。

    徐清灿自小就知道这一切,他独自反抗,遭来的是更狠的毒打。

    只有他麻木对待霸凌,才会让他们短暂地失去乐趣,放过他。

    他的精神也是在那个时候逐渐出现了问题,在不受欺凌的时候,他会产生被暴打的幻觉,身上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他只好利用刀片缓解手腕上的痛苦。

    一次在浴室里割腕以后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她整天守在病房,以泪洗面。

    徐清灿醒来的时候,看到母亲泪眼婆娑,他哑着声音喊了她一声。

    而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久到苏蔓都以为时间静止了。

    “你猜怎么着?”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青春活泼。

    他在刻意压制着自己的瑟缩,他极为认真地告诉苏蔓:

    他的母亲非但没有同情他的遭遇,反而让他不要声张,息事宁人,都是一家人。

    她一辈子软弱,只能依靠那个老男人,自然不能和他的女儿有矛盾。

    母亲抱着徐清灿痛哭,可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每个字都说得很轻松,却又沉重地压在苏蔓身上,她双腿好像被人灌了铅,一步都走不动。

    只要一步,她就能走进阳光里,而徐清灿在阴影中停驻太久,已经忘了阳光下的触感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大步走进阳光里,冲着苏蔓笑:“我不想再回到黑暗里了。”

    他笑着,眼中冒起了泪花。

    “你已经快要战胜黑暗了,徐清灿。”苏蔓与他并肩走着。

    可她没有发现徐清灿飘忽不定的视线,他有些紧张,双手都并在一起。

    但苏蔓始终没有发现。

    回房间的时候,白秋淼已经在里面,苏蔓并没有故意不进去,很自然地和白秋淼打了招呼。

    白秋淼欲言又止,见苏蔓没有叙旧的意思,也干脆闭了嘴,全身心放在徐清灿身上。

    “下次我继续给你买书来。”苏蔓提起包,潇洒离开。

    白秋淼好奇地看着徐清灿床头摞起的数据,书本被人包得严严实实,面皮都是崭新,徐清灿也没把卷角的习惯带到新的书籍上。

    因为他知道苏蔓会来看他。

    白秋淼一时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