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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不要脸了。

    就算是孔时雨,这会也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这臭小子惹完事,不配合着好好收拾烂摊子不说,还边撒娇边威胁地瞪自己,牙都呲出来了!

    更离谱的是,接下来的所有任务,无论蕾塞怎么做,甚尔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先于他们到场,然后献宝似的把被他用来实验新咒具、死得烂乎乎的任务尸体全都推给孔时雨头疼,自己跑去缠蕾塞!

    整整三个月过去,蕾塞不但没能成功把他塞进学校,还被这倔得要命还滑头的臭小子借机占了不少便宜。

    他还背着蕾塞私底下联系孔时雨,撺他多找些工作来,不拘什么任务,只要来钱多又快就行,管它普通人诅咒师还是咒术师,照杀不误,钱全塞给蕾塞试图让她退让,结果反导致蕾塞和孔时雨吵了一架:

    “他还没有成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孔时雨,让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毫无负罪感地成了穷凶恶极的连环杀1人犯,只要给钱谁都杀那种!”

    “蕾塞,我说过的,没有你我也会有别人,他迟早要走上这条路,没有负罪感可不关我事,那是他天性,你根本抗不过这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控制在我们自己手里,至少……”

    “你不是刑1警吗!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当刑1警!”

    “已经快不是了!蕾塞,人是会变的,你也在变,你在被他牵着鼻子走!直到现在你还有没摆脱掉他!”

    两人不欢而散。

    事后退让的是孔时雨,他既不想和老搭档拆伙,也不想损失客源,就另寻了资源去处理手上接到的工作,人也变得比还没下定决心辞职那会更爱抽烟了些。

    那之后又过了好几天,他找到蕾塞,和她就甚尔之前的事促膝长谈了整整一个小时,两人这才反应过来,甚尔是故意的,他最近一直在挑拨他们关系!

    臭小子。

    按了按额头看桌面上文件,看手机显示今天冬至,想起蕾塞约自己今晚去新宿喝酒,有预感之后又要被甚尔针对,孔时雨感觉自己真是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才沾上这小鬼:

    东窗事发被蕾塞揍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不以为耻反而很得意是吧,以后有他受的!

    当天晚上。新宿俄罗斯餐馆。

    “孩子,你来了!今天吃点什么?”

    白胖高大下巴有三层的斯拉夫人老板对蕾塞招手,神态严肃地递给她菜单,周到地招呼她和孔时雨坐下,于是他们点了红汤炖菜和酸黄瓜,就着煎饼和烈酒吃了起来。

    等店里在日旅居的俄罗斯人多起来了,暖身的伏特加也喝得有点多,这些漂泊他乡的斯拉夫人就聚在一起唱起了歌,唱《阿廖沙》唱《喀秋莎》,也唱《保卫者之歌》:

    “我们用双手创造幸福,让亲爱的祖国更繁荣。有谁敢破坏一砖一瓦,叫他用鲜血来赔送。我们在战斗中最顽强最英勇,因为有莫斯科在心中。防守牢不可破,城市巍然不动,誓要把侵略者一扫而空……”

    旋律明快,慷慨激昂,所有人都在合唱时像变了个人,眼泛泪光含笑,自豪又骄傲地歌唱着孔时雨听不懂的誓言,然后酩酊大醉。

    蕾塞也是其中一员。

    一位上了年纪的胖女士把她搂在怀里,控制不住情绪地放声恸哭起来:“孩子啊!对不起,是我们没能保住祖国,让你们看着它倒下……”

    孔时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他记得小时候看过的新闻。

    等蕾塞回来,看她好像哭过,眼尾微红,漂亮的绿眼睛雾蒙蒙的,孔时雨喝了口酒低劝:“蕾塞,你少捐点钱出去,攒差不多了就别干了。女孩子的话,都喜欢花吧?回老家吧,开个花店或者咖啡厅……”

    蕾塞摇了摇头。

    “卡特里娜……我妈妈喜欢花。她喜欢向日葵,但那太大了,家里放不下太阳。”

    仰头一杯饮尽,眸光逐渐迷离,蕾塞的日语变得支离破碎起来,“所以我们养了小的,养了很多小太阳。后来战争来了。我们也发起了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