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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仿佛都处于黑暗中,约书亚眼前是四通八达的地下隧道,复杂地宛若一座迷宫,被侵蚀的墙壁淅沥沥地滴落脏水,阴冷潮湿。吸入鼻中的是恶臭难闻的沼气。雾气缓缓流动着诡谲的深蓝色。即使哈根的手下都打着火把,可是死气沉沉的阴影仍然从四面八方袭来,带给诸人最原始的恐惧。

    幽暗直通向下的隧道,无数阶梯延伸到视线之外的黑暗之中。

    苔藓爬满了斑驳的墙壁,石转上的表面全掉光了,在摇曳的火光中呈现出苍老的黑色。

    周围的一切都让约书亚生出一种荒唐的错觉。

    他好像来过这里.....

    然而他确信自己从来肯定没有来过风盔城,更不会来监狱这种地方,可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他站在队伍前方,揉着发涨的太阳穴,却无论也想不通自己与这里有丝毫的联系。

    “这里我好像来过......”

    约书亚的身边站着伊赛瑟尔,她穿着一身制式法袍,冰晶法杖顶端宝石幽蓝色的光柔和地衬着她清秀的脸。

    她倏然侧过头来,紫色的瞳仁复杂地看向约书亚。隧道迎面吹来的寒风扬起了她的长发,像是金色波涛,在微光中翻腾着,飞舞着。

    瞳仁泛紫犹如水晶,又仿佛深海一般孤寂。

    “也许太紧张产生的错觉吧。”

    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他应该早已没有了曾经的记忆吧。

    重来一世的人又怎么可能记起上一世的事。

    就连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已经再也找不回自己。

    她轻轻靠入约书亚的怀中,让她身体的温暖浸入他微冷的皮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这几天总是见你忙来忙去,没好好休息过。”

    约书亚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沉默了片刻,轻轻地道,“应该是。”

    感受到他拥抱加重,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暖意,只是轻轻扬起苍白的嘴角。

    记忆犹如散尖锐的碎片纷沓而来,满满的充斥在她的脑海。

    那些昔日的期待与誓言。

    那些温柔的拥抱,深情的吻。

    他早记不起了,但她还有印象,最煎熬的是,莫过于见证自己的热爱一点点消散,却又无可奈何...

    意识到这一点,这一个多月来的温暖就像海市蜃楼一样消散。

    是什么时候开始遗忘的?也许已经忘记了。

    呐,约书亚,这么多年过去,我还再能坚持多久?

    *

    就在一刻两人身后就传来了石像关闭的巨响,与哈根小弟尖锐的叫声。

    “骷髅,老大,有骷髅!”

    “我去看看。”

    约书亚放开伊赛瑟尔朝着骚乱处疾步走去。

    “老大,是个死人。和你穿的一幅一模一样,应该是个警戒者。”

    围在一起的小弟们给约书亚让开一条路,在人群中央,流满了脏水与污血的地面,躺着一具身穿着警戒者法袍的尸体,看样子是上次搜查队的一员,距离他死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法袍下只剩下一具风化严重的白骨。m.

    刚刚那么尖叫的盗贼在慌乱中踩碎了骷髅的左手,哈根从那对骨粉里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血写地字已经变成了深黑色。

    哈根将这封遗书交给约书亚。

    接着火把的光,约书亚的目光落在了这张前人留下的遗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