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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雨泽眼光坚定不移,一字一字清叶有力:“父皇,您从小教过儿臣,座卧之榻,不容有虞,儿臣容不得一丝变故,钦南王府这颗眼中钉,不得不除。”

  恭皇一个砚台砸过去,重重砸在了韩雨泽的肩上,咆哮:“朕还没死呢,你就首先践踏兄弟铲除异己!”

  韩雨泽一声不吭,好久,才道:“父皇,儿臣是您的储君。”

  恭皇重重坐在龙椅上。是啊,他养了个好儿子,有帝王之才,心狠手辣,盘算过人。

  次日,大理寺天牢来报,太仆寺卿赵守正在牢中被鸩杀身亡,帝君龙颜大怒,派户部尚书彻查,却没有涓滴陈迹,这般一来,猎区一事唯一的证人已亡,死无对证,断了所有线索,恭皇临时软禁了太子与周王,并令大理寺继续彻查。

  谈颐寿喝了一口星月殿的大红袍,吃了一口星月殿的杏花糕,知足地眯了眯眼,一壁清茶美食一壁喟叹:“赵守正死得真及时啊!”

  谢铭月又给她杯子里添了些茶:“是凤旭。”

  谈颐寿一噎,咳了几声,端起杯子豪饮了几口:“他倒是护着他的储君,这等谋逆的大罪老天子都能容忍,真是越老越菩萨心地了。”谈颐寿把都说笑了。

  谢铭月徐徐接过话:“韩雨泽有治国之才,是凤旭一手陪养出来的储君,他虽不容太子合计他的皇座,却究竟或是忧虑他凤家的江山,比起太子的火烧眉毛,钦南王府的确更让他不能安枕。”

  龙生九子,太子韩雨泽无疑短长常佳的帝王之选,只是,空有治国之才,没有盘算之道,也守不住江山,这便是恭皇连续听任天家几位王爷夺嫡的缘故。

  谈颐寿耸耸肩:“当今除了钦南王府,让天子老头夜晚睡不了安稳觉的人,又多了一个你,不晓得凤旭有无把肠子都悔青了?”

  谢铭月笑而不语,小口吃茶。

  谈颐寿吃饱喝足了,摸摸肚子,瘫坐在贵妃椅上:“铭月,你要罢了韩雨泽吗?”

  “不。”她摇头,直言,“我要翻了凤家的全国。”

  谈颐寿被谢铭月的话惊了一大跳:“本来以为我家境姒只是胆大包天,本来是利欲熏心啊。”她凑过去,笑眯眯地问,“你不会想自拥为王吧。”

  佳为王,听起来惊世骇俗,但是,如果是谢铭月的话,谈颐寿也没有觉得很不行思议,归正在她的认真里,没有甚么工作是谢铭月做不行的。

  “自拥为王?”谢铭月状似认真地思索了,“也许。”

  完了,凤家要完了!

  谈颐寿莫名地愉快啊:“固然不晓得何故至此,但是,”她坐过去,一把勾住谢铭月的脖子,哥两好地拍拍她的肩,“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带上我,算是我上一世欠了你,这一世注定要随着你风雨刀光,血里来血里去!”

  她说的豪气云干,那般山盟海誓的口吻。

  这个傻女士,上一世何处欠了她甚么,而是她欠了宝德,是她累得她在大理寺牢房的金城汤池里,渡过余生。

  上一世,她贬入冷宫之后,洪相宝德,因叛国之罪入狱,到西陵攻城之日,她整整受了两年的牢狱之灾,另有赵框,被发配到了越岭边关为奴,直至凉都被上官修昊攻破,韩雨泽才将其召回。

  韩雨泽将她的羽翼全部折断,重活一世,便是翻了他江山又怎样。

  “想甚么呢?”见谢铭月入迷,谈颐寿推了推她。

  她摇头。

  谈颐寿刚表完了一番一起血里来血里去的忠义之心,便抑制不住了:“天子老头此次怕是要护犊了,你有望怎样做。”

  谢铭月淡然一笑:“连根拔起不急,慢慢来便是,只是,我喝了辣么多河水,韩雨泽总要脱一层皮才够给我压惊。”

  压压惊啊,谈颐寿眯着眼笑了:“另有一件事,”凑过去,贼兮兮地冲谢铭月眨眼,“上官修昊,和你真相甚么干系?”

  谢铭月垂头,笑而不语,脸颊双侧染了好看的浅绯色。

  谈颐寿摩挲着下巴,语重心长:“我闻到了奸情焚烧的滋味。”

  一盏茶后,星月殿外,烛火冷魅,仅隔着一道殿门的间隔,四目比较,凉气,骇人!

  “常山世子。”

  “何事?”

  一个表情淡漠,一个极端不耐,这二人,气场不对!

  赵框站在星月殿的门槛旁,眼神凌厉:“后宫人多眼杂,叶世子当自重,莫太过堂而皇之地出入星月殿,铭月她已为国师,人言可畏。”

  上官修昊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抬起精致的脸:“关你甚么事。”

  这男子,老管他家铭月!

  赵框抿唇,将怒气隐下:“我是铭月的娘舅。”

  一句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上官修昊彻底漫不经心,哼了一声:“老气横秋。”说完,直接大步跨进了星月殿的大门,抬头挺胸健步如飞,怎地洋洋自满。

  赵框发笑,往殿中踏进了一步,顿了少焉,又退了出来。

  他将铭月从钦南王府的轿子里带回星月殿时,她有些发烧,睡意昏沉,嘴里反反复复念着一人的名字。

  “上官修昊”

  谢铭月抬眸,瞥见门口背着光走进入的上官修昊,笑着起家。

  “你来了。”

  好在谈颐寿刚刚便回府了,如果是瞧见了谢铭月这般笑,指不定得论一论这奸情之道。

  “嗯。”上官修昊心境极好,气色也不错,有些忸怩含羞又毫不夷由地坐在了谢铭月身旁,“你受了风寒,我来给你送些药材。”

  送些药材?

  刚跟从进殿的小桃不由得腹诽了,世子爷明白把钦南王府的库房都搬空了好吗?老王爷都在家跳脚了好吗?

  谢铭月斟了一杯热茶,递给上官修昊:“表面快下雪了,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