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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性格问题。我还是很敬佩那些应付场合游刃有余的人。赚钱嘛,不寒碜。

但我无法把宋阿姨的问候打入这一类。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她周身的气质都在表明她不会做这种表面工夫;我实在很喜欢她,倘若我再大个十岁,一定会跟宋阿姨勾肩搭背言称闺蜜;如今她又显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来关心了我,而我是个实至名归的无名小辈,于她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所以,她是真的在担心我。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我突然有些恍惚。二十出头的那会我以为我可以和所有人交朋友,凭着自己的真诚和付出;但我这会已经不再是个一腔热血的傻*,宋阿姨的存在让我感觉到了极大的不真实。

“已经回家了,一切都好,我朋友有点低血糖,赶明儿给她炖个鸡汤补补就行,不用挂念。您和沈教授都快休息吧,很晚了。”

宋阿姨的对话框显示了一会正在输入,最后发来一条“明天老时间老地点,我这有些补品,你拿过去。休息了,你也早睡”,不容反驳的语气。

只约过一次,就成了老时间老地方?我哭笑不得,宋阿姨还真是可爱。

我回了个晚安,算是应承下来。

左右是对辛悦好。在燕平打拼的年轻人,都是拿自己的命来换钱。每个人都力扛着父母未来的养老,筹备着未来小家的资金,更要给尚未谋面的后代做打算,一系列排下来,反而就剩自己的身体,最不值得上心。

贺涵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一切还是因为穷。

我也很穷,不然不会只想着给辛悦买只鸡;这样看来,反倒是有些蹭宋阿姨便宜的意思。

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人性复杂,奉献和自私共存。

我认。

一夜就这么清明地过去了。

“辛悦还睡着呢啊?”贺涵临走前往主卧瞅了一眼,房门紧闭,让她有些怨念,“我还想说她两句再走呢,这个崽种。”

“好了好了,晚上回来再说,她又跑不了。”我哄着她出门。

“行吧。”贺涵不甘心地往外走,开门之后又探进头来,“那你今天照顾好这个崽种,让她按时吃饭嗷。”

门砰的一声关了,贺涵小高跟的声音也哒哒走远。

我新盛了碗肉粥,敲敲辛悦的门。

“走啦?”辛悦悄咪咪地往外张望。

“走了走了。过来吃饭吧,别凉了,一会再睡。”

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双面间谍。

“高压锅里炖上鸡了,中午你自己盛,吃个鸡腿,喝点汤。我得睡觉了,下午出去一趟。”

“太幸福了,这是什么神仙生活。”辛悦捧着粥发出感慨,“你下午去哪儿啊,几点回来呀?”

“反正不是去约见小男孩。”我揉了揉她一头乱糟糟的小卷毛,“晚上就回来给你做饭了。”

“哎呀,不是饭不饭的问题。”辛悦嘻嘻笑起来,“再说了,您可是沈慕容的女人,那我哪敢乱讲。”

“哪儿来这么多话,粥不爱喝我就端走了。”

“爱喝爱喝。”辛悦终于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