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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秦父从私塾回来,秦母也没有下定决心。

    “你说咱闺女说的可行吗?”秦母一贯听秦父的。

    秦父却不是个好忽悠的,”农家供个读书人不容易,如今刚考中秀才,怎么就能盘算着分家呢?“

    秦母可不管他那一套,“你就说,张家女婿下一次能中举人吗?”

    秦父依旧慢悠悠的,“哪有能中不能中的,我只是说他学识到了,中的希望比较大,到时候中不中,得看考官。”

    秦母和自己这位搭伙过了半辈子,再清楚不过自家这位的脾『性』了,要是没有把握,是万万不会说出这话的,顿时心中就是一喜。

    与厚道的秦夫子不同,秦母作为女人天然就更会从自己女儿的角度去考虑,现在还只是中了秀才,女婿一家人就能赖上女婿一房,要是两年后得中举人,那不是得粘一辈子嘛,那可不行。

    更何况,自己女儿要是暂时帮着出点读书银子,等以后女婿中了,那也不能亏待自己女儿,就是要损失一点嫁妆银子,但成了举人,那点嫁妆银子就不是事儿了啊。

    秦母的算盘打得响,秦夫子却是一点不知道,他是家中独子,当年被家里供着读书可没有这么多事,而且,他自考中秀才之后就不再赶考,而是开了一家小私塾,家里小日子过得颇为滋润,倒是一直没有过什么烦心事。

    在秦父面前没有表现出来,等去了小闺女屋里,秦母就把秦父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喜得秦知秋这样淡定的人也乐得笑开了眉眼。

    “娘,那我就放心了,我就盼着相公好呢。”秦知秋这么跟亲娘说道。

    “果真是女生外向,娘也只盼着你好呢,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和礼彬好好说,最好,能哄得他跟你最亲近,知道吗?”

    秦知秋点头,“娘,我知道的,我俩是夫妻,当然是最亲近的。”说着,秦知秋扭捏了一下,“娘,你说张家要是真的分家了,又该怎么分啊?”

    秦母这时候才想起这个问题来,当初她嫁进来,秦父是独子,可压根就不存在分家产的问题。

    这时候,分家都是祖宗家法定下来的规矩,一般长子嫡孙负责养老,故而能分得六成家产,其余子孙共分剩下来的四分家产,即使农家不那么严格遵守规矩,但也差不离。

    所以,张家三个儿子分家,大房能得六成,剩下的二房三房差不多各得二成,才是正经的分家法儿。

    听了秦母说的这些,秦知秋顿时皱紧了眉头,张家本就家产不丰,这二成家产才多点啊,那可不行,她不想干农活,夫君还要读书,都是费银子的。

    “娘,那可怎么办啊,二成家产那不得饿死人啊。”

    秦母也苦恼极了,不分家自家女儿女婿在张家享受的是最好的待遇,可是这要分家了,那就实在不够看了,也是她给女儿定亲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么多,真是失策。

    但是疼爱女儿的秦母可见不得女儿这么为难,脑袋瓜子转啊转,好半晌才想出了一个主意来,“秋儿,分家之后你可愿意和你公婆住在一起。”

    秦知秋疑『惑』了,住在一起,这还是分家嘛?

    秦母给呆女儿解答疑『惑』,“女婿是个读书人,现在又有秀才功名,又是你公婆最看重的儿子,想必你公婆定是愿意的,那样的话,你们给公婆养老,也能多分几分家产。”

    秦知秋有点迟疑,要是可以她肯定不愿意和公婆一起的。

    但凡女人,谁不想当家做主啊,可是再一想到张家的家产,心里又摇摆不定起来,而且,农家的活,她是真干不习惯,和公婆在一起也能省去这些事儿,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娘,那下次礼彬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

    秦母笑着应和,“嗯,凡事你们小夫妻多商量着点。”

    秦知秋在娘家呆了大半天,到半下午方才带着秦母给收拾的包裹回了张家,这一回,她可是有了定心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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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过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张家人都忙着春种,家里安安静静的,再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但就如被架在火上的一锅水一般,总有沸腾的时候,而张礼彬再次回来,张家的战争才算是正式拉开序幕。

    就在张母再次和两个儿媳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起来的时候,张礼彬开口了。

    “彬儿,你说什么?”张母觉得自己听错了。

    “娘,我想要分家,你和爹跟我们一起住吧。”张礼彬不怕一直疼爱自己的张母。

    张母就不明白了,“家里不缺你吃、不缺你喝,爹娘对你们最好,你们闹着要分什么家啊?”要说大房二房想要分家,她还勉强能理解,偏偏一直以来占便宜的小儿子一家老是惦记分家。

    张礼彬道:“娘,两个嫂子天天和你吵,我看着实在难受,分家了你也清净点,秋儿她是个好的,以后定会好好孝顺爹娘的。”

    张母顿时被儿子的孝心给抚慰到了:“还是我的彬儿懂事。”只是到底没有应下分家的话,她当惯了家,知道日子不好过,这还是一大家子供一个读书人,要是分家了,小儿子只有更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