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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婶儿,早!”冉佳仪一早便又精神奕奕地打招呼,她一直是这么一个充满活力的人儿。

    朱母最近正是春风得意时,看谁都顺眼,此时也满脸笑意的回应:“沫儿,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会儿?”

    冉佳仪撇撇嘴,古代女子要是敢睡到日上三竿,那得被人骂懒婆娘的,原主回来之前,她可得给原主维护好名声。

    距离朱志远考上秀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继朱母暂时放弃给朱志远相看之后,朱家小院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净,一家四口的日子重回安宁。

    朱志远已经不再去学院里读书了,书院里的夫子最多的也就是秀才,能教的也有限,故而这一阵子朱志远都呆在家里温习功课。

    但是,一直呆在家里也难有长进,因此朱志远最近打算去府城求学,只是其中所需花费较大、路途遥远,不是一时就能决定下来的事情,幸而离书院开学还有一段时日,倒也不用太过着急。

    不过,朱志远一心攻读,整日里呆在房间里,和冉佳仪的接触并不多,两人并不熟稔,冉佳仪也无心和朱志远过多接触,以免发生些不好的事情。

    冉佳仪就在院里帮着朱母做些轻巧活儿,这是她和朱母默契下的共识,只要朱志远在家两个人就不会去摆摊,而且,如今作为秀才娘的朱母还愿不愿意去摆摊就说不好了。

    冉佳仪倒也不太在意,这几年下来,靠着摆摊她也挣下了不少的私房钱,花用的地方不多,还存了不少,别的不敢说,给原主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绝对足够了。

    着急的是朱母,家里银钱虽然还算宽裕,但儿子出外就得花钱,哪有坐吃山空的道理,但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怎么都得供的。

    但是除了摆摊卖糕点,别的营生朱母也不会,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糕点方子上。

    这几年,冉佳仪可是做了不下于十余种糕点,轮换着来卖,也算是在镇上打出了不小的名声,足可见方子的优秀。

    正如冉佳仪所猜测的一般,朱母自从儿子考上秀才后就不打算去卖糕点了,朱母打心底里觉得,秀才公的娘,又怎么能去摆摊呢?

    至于穷秀才,那再穷也是秀才啊,是秀才就不能有一个摆摊的娘。

    冉佳仪自是不清楚朱母如何作想的,在她看来,官不能为官,可实际上自古官商一家,要说朱母想法有不对、那自然没有的,只能说朱母小地方活了一辈子没有多少见识,这才想着和“商”扯开关系。

    朱母这念头不是第一天有了,只是顾念着到底不是自己想出来的方子,这才按捺下了这些小心思。

    可是近来,眼看着儿子出门在即,家里的存款一点点减少,朱母有些急了。

    朱母虽说『性』子看起来有些急切,但是一向不是一个敢于拿主意的人,遇事总是要得到别人的肯定才行,而这个别人,要么是相伴了前半生的丈夫、要么是有见识的宝贝儿子。

    但这俗事也不好麻烦儿子,便只能去问问那沉默寡言的老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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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母避着人悄悄凑到朱父边上,“老头子,儿子马上就要去府城了,可咱家银钱也不多了啊!\"

    朱母忧心忡忡的话语却并未获得朱父的赞同:“家里不是还有不少钱吗?够用几年了吧。”

    朱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哪有看着钱袋子空的,儿子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而且,咱儿子都是秀才了,我也不准备再去摆摊子了。”

    朱父诧异:“为什么不摆了,那么赚钱呢。”

    朱母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有见过秀才娘去摆摊子的吗?”

    朱父老实回答:“没有见过。”实际上他连秀才娘都没有见过,村子里一个秀才都没有,至于镇上的那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朱母这才满意点头:“那不就是了。我是想着啊,把方子给卖了。”最后半句悄没声儿的,似是怕被人听见了一般。

    而朱母担心会被听去的人,冉佳仪,正在远处蹙着眉头,不用去听现场版的,光看朱母这幅做贼心虚的样子,她就知道朱母没想干好事。

    朱父震惊:“为什么,那方子多能赚钱啊?”好几年的功夫,家里的生计就是靠这方子撑起来的,不然光是供儿子读书就够他们一家老小干活干到累死了,哪有这么轻松啊。

    朱父越想越心痛,对当年买下那小丫头的行为更是庆幸。

    朱母见朱父这样,『露』出同款心痛的表情来,她掌管朱家财政大权这么多年,比朱父更清楚这些方子带来的银钱,可是老母鸡也只有下蛋的之后才值钱啊。

    不能下蛋的老母鸡注定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宰了煲汤,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现在那方子对朱母来说,就是不能再下蛋的母鸡了,留着也没甚用处,不如卖了拿最后一笔钱。

    朱父有些理解,可是还有一点:“可是老婆子,那方子也不是咱们的啊,那是沫儿丫头带来的。”

    朱母被说到点子上,有点生气,“什么她的你的,都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