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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脸汉子猛吸一口烟说道:“这件事透着邪性”,说着红脸汉子再次看了看四周,努力裹紧军大衣道:“黄玲的死确实很诡异,村里没有几个人知道,当时我就在现场,包括村里的大东子和几个年轻后生”。

“应该三个多月前吧,黄玲这丫头从省城回来时就被医院的大救护车送到村口,那天刚好我在村口晒太阳就过去凑热闹帮忙,老黄头也叫来几个后生抬人。”

“也就是那个时候,黄玲已经去世了?”沈言飞速的记录着。

“没有,当时黄玲那丫头还和我打招呼哩,就是看着脸色森白,听医生说病人情绪不稳,有过一次自杀行为,还好抢救及时没有什么症状,需要在家养好身体”红脸大汉伸出胳膊小声说道:“听医生说,黄玲丫头用刀子割破手腕自杀,这丫头平时看上去文文静静,却是个咥实活的人哩。”

沈言继续问道:“也就是说黄玲自杀过一次被及时抢救,难道她还自杀过一次?”

“那倒没有,黄玲回到村里后在炕上还躺了一个月哩,这期间那丫头没事还坐在门口晒太阳,我还凑过去说过几次话,发现这丫头眼神呆滞,脸色已经倒了下去。”

“什么是脸色倒了下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去世时脸色松弛垂下,嘴巴歪了,鼻子塌啦,说明气候不多了,是时候要走了。”

“您继续说。”

“当时就有村里人传言,说黄玲丫头在学校搞对象被人揭发,学校让她停课回家,也就是休学哩,多好的一个女娃。”

“现在在学校谈对象的大学生很多嘛,怎么能休学处理?”

“是吗?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也都是听人传言的,不过当时还有一辆轿车来过老黄头家里几次,以后就没见过啦,听说是黄玲在学校的对象来看望的。不说那么多了,现在我要说的这个邪性的事,可是我亲眼见滴。”

红脸汉子这次破天荒没有接过沈言递来的烟,摆摆手说他实在抽不动了,继续道:“距离黄玲死了的前一周吧,我半夜起夜撒尿就听到敲门声,开了门后,村里的大东子拉着我说去老黄头家有急事,我家和老黄头家不远,中间就隔了个涝池。我俩在路上走的时候,大东子给我说,黄玲那丫头发疯了,还乱咬人,正在家里闹腾,他们几个人按不住,让我过去帮忙。”

“疯了?还咬人?”

“对,就是这么邪性,我去了老黄头家,就看到院子里站了几个后生,老黄头龇牙咧嘴靠在墙上捂着手,他老伴坐在地上嚎嚎大哭喊着她女子的名字。”

“那黄玲呢?”

“我当时也在找啊,院子里的灯光很昏暗,只能透过月光才找到到黄玲,她就蜷缩在墙角,我刚准备上前被大东子拦住,说黄玲好像变了一个人,力气极大,见人就咬,老黄头也被咬伤了,他们几个人都拉不开。”

“我肯定不信邪,前几天还和黄玲这丫头说过话,我就走上前喊了一声黄玲,只看到墙角的黄玲抬起头,森白的脸上已经扭曲在一起,身子在颤抖,摇晃着脑袋,嘴角下挂着哈喇子流了一地,嘴里含含糊糊说着什么,我还没听清,突然她就朝我扑来,当时真把我吓一跳,现在还心有余悸。”

“黄玲扑向我的时候,就被几个后生用拇指粗的麻绳缠住了,麻绳绷的笔直,四五个人拉不动她,围着院子打转圈,太他娘的吓人了。”

沈言觉得不可思议,俩人一起点了根烟,看了一眼已经纷纷离去的围观村民,静静的吸着烟。

“对了,这件怪事还连续发生了三次,村里、市里的大夫都来看了,都说黄玲身子虚需要静养,也看不出啥毛病,但是到了半夜就会发作一次,邪性的很。我记得最后发作的时候,黄玲力气显然小了很多,过了一天就咽气了。”红脸汉子悄悄说道。

沈言收了采访笔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与红脸汉子握了手说道:“谢谢您,对了,您怎么称呼?”

“我叫李大红是西河村二组的,我们村子就两大姓,姓黄和姓李是大姓,剩下的都是外来户,据说我们这俩姓是孔子学生卜子夏的后人,说起来也算是书香门第哩。”

李大红憨厚的笑着:“我先去忙了,以后还有需要啥采访就来村子里找我。”说完,李大红扶了扶军大衣朝蜷着身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