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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杆微荡,水面泛起几道涟漪,扩势轻浅,转瞬消逝。

    几条红鲤嬉戏池边,首尾纠缠,竞相追逐。

    临池水榭。

    百里茗素倚栏而坐,侧身回首,右臂搭于红栏杆上,手中捏着些许鱼食,左手轻捻,赏鲤时偶尔投喂,引得红鲤争抢,鱼尾拍空而水花四溅。

    她眉宇恬静,嘴角轻舒,似静非动,恍若绝美画卷。

    “茗素姐姐为何来此独坐,不去与我等谈心。”

    水榭中又来三位妙龄少女,两红一翠,说话者正是为首的翠衣女子。

    不需回首,百里茗素便知来人是谁。

    扭头看去,果不其然,正是往日里关系最好的三人。

    翠衣少女名为林冰清,大理寺卿林杰灵长女。

    林冰清左右二女皆为红衣。

    左是御史大夫吴仲元孙女吴婉君,右为刑部侍郎顾永年幼女顾花朝。

    定兴众多官宦之女,百里茗素与三人最为要好,算得上是闺中密友。

    三人样貌皆优,各有秋色。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貌美者好友皆俊,相丑人群朋尽陋。

    不外如是。

    三人虽美,却与百里茗素仍差一截,定兴三美之一,并非只是虚名。

    今日荷园文会,各家千金也来凑热闹,未出阁者暗暗打量,以求谋得心动良人。

    因此,回廊相隔,荷园那侧文人饮酒问道,这侧则是莺莺燕燕,尽态极妍。

    百里茗素将手中鱼食尽数抛至池中,笑道:“我已为人妇,不便与你们一同物色才俊良人。”

    顾花朝掩嘴笑道:“姐姐成婚不过数日,便已这般心思,转变之快,小妹咋舌。想来是夫妻恩爱,情深似海呢。”

    吴婉君打趣道:“那是呢,茗素姐姐的夫君诗才绝世,一连七首,首首经典。这般才华,不知羡煞多少千金小姐。如此夫君,自是要芙蓉并蒂,耳鬓厮磨了。”

    三人轻笑。

    顾花朝接口道:“旁人轻他赘婿身份,殊不知羡煞多少姐妹。不可纳妾,不可拈花惹草,茗素姐姐与他,可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只是,茗素姐姐往后可莫要欺他啊。”

    “休要胡言。”林冰清嗔视顾花朝,笑道:“茗素姐姐自幼知书达理,定会举案齐眉,还用你来提醒?”

    顾花朝连连啐道:“呸呸呸,我的错,茗素姐姐莫要生气。”

    对于姐妹调笑,百里茗素不以为意,往日间她们也是这般吵闹,只是百里茗素喜静,极少掺和。

    百里茗素笑道:“我可不是善妒妇人,你们若是真的羡慕,不若恳求家中,给夫君做妾。”

    “茗素姐姐,你说什么呢。”

    “不知羞,哎呀...”

    “我们怎会...”

    三人看似大胆,实则脸皮极薄。

    百里茗素简单一句,便将三人闹的面红耳赤,羞急跺脚。

    百里茗素不禁莞尔,问道:“今日文会皆为定兴才俊,可有中意之人?”

    三人脸上红霞未褪,尽是摇头。

    吴婉君说道:“文会刚刚开始,还无消息传来,也不知哪位才子今日大放异彩。”

    “唉...”顾花朝面露遗憾,叹道:“可惜今日不是诗会,若是不然,茗素姐姐的夫君定可独占鳌头。”

    “他该庆幸不是诗会,虚名也能独享几日。可惜啊...天不随人愿,文豪赵子谦已然揭开他的面目。”

    四人闲聊被外人打断,只见又有五女结伴而来。

    为首之人一脸戏谑,嗤笑道:“什么诗才绝世,不过欺世盗名之徒罢了。”

    百里茗素望去,淡眉轻皱,不着痕迹。

    顾花朝掐腰叱道:“王洛荷你胡说什么?整日胡言乱语,就不怕走路落河?”

    平日里,百里茗素恬静不争,定兴众多千金,与她交集者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