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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团儿去了,皇帝这才拢了拢袖口,捏捏里面团成一团的绣品,哼了声:“竟然拙成这副模样!”

    笑了半晌才又摇头:“也不奇怪,瞧你自己将伤口裹成个粽子,就也该不奇怪你能绣出这么个东西了!”

    想到她的伤……他又忍不住垂首,长眉紧蹙。

    过一阵,便又忍不住攥了空拳轻轻砸了桌子一记:“亏你想得出来,熊瞎子……你还真绣出个瞎的来。怎么着,以为闭上眼就看不见?”

    顿了顿,却是轻叹如烟,徐徐挑起唇角:“……可是我怎么这一闭上眼,你就,在我眼前儿呢?”

    皇帝如此亦俯亦仰,若笑若忧。半晌才徐徐平静下来,抬手又拿起奏折来批阅。

    李玉进来的时候,瞄着天色已是点点变暗了下来,便觉得头发又白了一半。

    可是再愁白了头,也得上前问:“主子……今晚的饽饽,可用哪一品?”

    皇帝面无表情:“老规矩。”

    李玉耳朵旁就是嗡了一声。

    心说这都连续多少日子要那桂花糖新栗子面儿的饽饽了?可是又连续多少日子只咬一口,就丢在一旁说味道不对了?

    他都快被皇上磋磨死了,那些御厨们,包括御膳房的首领太监们也快要准备白绫子上吊了。

    实在是摸不准圣意啊……既然不满意,又何必天天都叫?既然天天都要,那又是哪儿不满意呢?

    整个御膳房,首领太监亲自带着,专门调了白案上的掌事御厨,将那饽饽的配料全都拆散了,揉碎了,用天平按样称重,一钱一钱地反复试验,就希望能做出一个配比能叫皇上满意的。可是忙活了这些日子,皇上给的话儿还是一式一样!

    李玉在这发愁,半天忘了应声。皇帝这才抬眼盯他一眼:“还杵着做什么?”

    李玉这回索性噗通跪下了:“主子,奴才该死,还求主子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