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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报了卖报了!”

    “赵三娘拒婚小国舅,还暗讽对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四日后,迎秋宴上的这段小插曲通过内探传到小报商人的耳中,再以小纸书之,飞报远近,让街头巷尾都知晓了此事,气得韩侂胄怒撕小报。

    “混账!又是小报作怪,不把这些专传不实消息的小报给彻底禁了,京城就不得安宁。”

    一旁的韩远岫悄然捡起地上的碎纸,看了一眼,便放入衣袖,然后为韩侂胄倒来一盏热茶,安慰道:“祖父莫要气恼,小报本就上不得台面,何必与之计较。”

    “我气的不是小报,而是……”

    韩侂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一表非凡的孙儿,接过他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缓了缓心气,才说道:“我是替你委屈,赵三娘真不识抬举,居然把你比作癞蛤蟆,你要是癞蛤蟆,那全京城的男子皆是腌臜之物!”

    “咳!”

    这话让韩远岫险些失笑,他挑了挑眉,“祖父,是全京城的男子吗?”

    “呃!”

    我怎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韩侂胄一怔,连忙改口:“反正你就是人中龙凤,是那赵三娘没眼光。”

    “不过,她能当众让我们家难堪,还不是仗着有她祖父在背后撑腰,说到底,是我们韩家矮了一头,是你祖父我比那赵汝愚略逊一筹。”

    他话锋一转,口吻苶然,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

    韩远岫见状,微微蹙眉,随即劝道:“祖父,我们韩家身为外戚,若权势过大,恐遭人非议,现下这般,安安合适。”

    “那他赵家还是宗室呢!”

    韩侂胄一听,怒甩衣袖,气呼呼地说:“怕外戚当政,难道就不怕宗室之亲担任宰相,不利于社稷安定吗?”

    闻言,韩远岫不敢再言,低下了头。

    韩侂胄一巴掌拍他肩上,铁心铁意地说:“你这口气,祖父我定会为你讨回来!”

    韩远岫的头垂得更低了,眉头随之紧锁。

    要变天了……

    感受着祖父炙热的目光,以及窗外吹进的初秋凉风,韩远岫感到蹀躞不下……

    “小鲁,被那位霸王花当众拒婚,是何感受?”

    傍晚,韩远岫与挚友魏勋苒来到江边小酌,二人刚一碰面,魏勋苒就忍不住调侃起韩远岫来。

    韩远岫浅笑不语,拿起杯盏,一边赏景,一边品酒。

    见他不接茬,魏勋苒撇撇嘴,小声嘀咕:“真是‘树墩上栽花’。”

    不想再自讨没趣,魏勋苒索性换了个话题:“现下这般,你打算从文还是从武?或是继续备考殿试?”

    他与韩远岫已经通过省试,均有资格步入仕途,但他还想继续考下去,不打算就此做官。

    因为他懒,认为读书一身轻,当官最烦心。

    而韩远岫原先也是这么计划的,与他的懒不同,韩远岫考功名是想为韩家添光,才不枉韩侂胄对他们父子二人的养育栽培。

    可眼下情况不同了,韩家成为当朝第一外戚,他韩远岫也摇身一变,成了小国舅,考不考功名似乎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