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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雪的Gelato学校在搞全球级的Gelato创作大赛,他会选择出有潜力的人留在学校里免费培养。所以吸引来了全球各地对意式Gelato感兴趣的人。

    盛夏通电话时,就知道了他那边的盛况。他提起工作,简直是神采飞扬的,隔着屏幕都能感受他的热情和充沛的激情。

    他讲,还是创立了cafeYun云咖啡品牌,和开展一系列的Yun’stable活动,将社交餐桌美食文化传播开来的陈云帮他搞的比赛。“陈云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她将这个赛事,推荐到了欧洲,她有这方面的人脉,她将一切可利用的资源都调动了起来。”

    盛夏抱着手机讲,“也不枉我和你三顾茅庐请她出山了!”

    明雪笑,“就去了一次,哪有三次。”

    她也是笑,咕咕咕的,活像只鸽子。

    盛夏给了他一个惊喜。知道,他这段时间是常驻上海的,她回国时就没有回大浪屿,而是直接到上海找他了。

    Summer学校很好找,她只是去过一次,就认得路了。

    之前明雪问她是几号的机,他回大浪屿接她。她就故意说在推后了一周的时间。今天,她下机了,明雪也还在学校里举报赛事。

    她直接走进了Summer学校。

    一楼大厅很多人,热闹非凡。看他们扛着长枪短炮就知道是媒体。

    盛夏走到那架复古电梯前,手摸了摸铁栅栏雕花,然后走进去,按了二楼键后,已有百岁高龄的老电梯摇摇晃晃地上了二楼。

    二楼也热闹,但人群相对站得稀疏且安静。

    盛夏走着、走着,才发现二楼变了样,居然装修了一些地方。

    她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看见一间新改装过的房间。房间采用全透明的玻璃作墙体,外面的人可以看见房间里面的人。

    盛夏还看见,玻璃房间里有一台扫描脑部的医学用机器。

    她瞠目结舌,一把拉住从她身边经过的一位白大褂问:“这是要干嘛?”

    那位白大褂是脑科医生的助手,拿着新测出来的数据单要去给导师。他讲,“这是我们精神学院的神经成像中心和Summer联合做的一个实验测试,让大家更直观地感受到Gelato带给人的快乐。”

    别说盛夏了,就连身边的一些媒体和各行各业邀请来的人都凑了过来听。盛夏问:“是怎么样的测试?”

    白大褂回答:“就是让一个人先检测他没有吃冰激凌时的原始状态。然后再让他吃一个他自己挑选的冰激凌,等他吃完了,再测试。就是通过磁共振扫描他的头部。受测试的一共有六个人。”

    白大褂打开平板数据端,让大家看得更直观,刚巧玻璃房里面就有人在接受测试。白大褂讲,“你们看,头部控制着情感,与共情、兴奋,与开心的区域明亮起来了。这位受测试的是做饮食文化的记者,刚才他吃了一支水蜜桃味的Gelato,现在他的大脑显示他的心情很陶醉很开心。”

    大家都觉得很神奇。

    白大褂拿了数据夹和电脑,走进玻璃房,到无辐射那一区去找他的导师。

    盛夏嘀咕:小叔叔太会操控舆论了。这个宣传点子都被他想出来了!

    她往相反方向的廊道走,那边比较安静。

    廊道的中间有一个圆圈型的小厅。此刻,小厅的墙壁上,挂了一张很可爱幽默的照片。用的复古拍摄技巧,人物和景都是黑白的,两位顽皮的老年人,坐在敞篷复古老爷车上,顽皮的老爷爷戴着帽子,张大口咬着粉色的Gelato甜筒,而坐在他身边的时髦搞笑老太太,扎着丝巾,手上也拿着一支蓝色的Gelato甜筒,在愉快地大口大口地吃着。整幅照片,只有一对甜筒是有颜色的。

    还真是可爱又搞怪!

    是啊,分享美食,分享快乐,其实也是没有年龄限制的。

    越是这样的调皮老顽童式老爷爷、老太太们,越能显示出那份发自内心的童真。

    明雪本就是一个拥有高品位的、有学识有阅历的优雅男人,他的宣传照片审美程度绝对是高水准的。

    他是绝不会用那些所谓的明星,那些美女帅哥来做摄影模特的。

    她很喜欢这张充满快乐,和感染力的照片!

    她听见了讲话声,于是往里走去,原来Gelato的大赛在这里。

    任何人都可以参加。

    她也贪好玩,走了进去,拿了一个号码牌贴上,然后签了自己的名字、年龄和兴趣爱好后,就到一张空料理台前站好。

    她先洗手消毒,然后开始做Gelato。

    要从配方开始,一步步自己来,每五人共用一台Gelato原液机。

    盛夏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了红色系,与蓝色系的水果、以及各种原材料,配上水饴、专业用糖,再配好奶源,选了一块极上好的黄油一起打发,配备好了,分开红色系与蓝色系,再放进Gelato机去做出Gelato原液。

    她拿两个冰激凌盒,红色装一盒,蓝色装一盒。红色的有焦糖玛奇朵味道、以及水蜜桃、野莓等材料。而蓝盒则是海盐、薄荷、青瓜、荔枝,很清新却不寡淡的味道。

    她还特意煮了一壶茶,玉凤白茶,清苦却回甘的味道。

    盛夏选用的所有材料,都并非外国的,而是本国最时令的食材。她用玉凤白茶作为最底层的基地,当比较甜的红色Gelato吃完了,就会到蓝色的部分,最底层就是白凤玉茶口味的Gelato。她是明雪一手教出来的,她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看了那么多年,看也看会了。

    她选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方碗,用铲子将蓝色划出波浪,造出大海感,红色是一座海岛,她还利用现成的蓝色鲸型巧克力配件,讲蓝鲸放在蓝色Gelato上。

    然后她再用小镊子,在碗里翻翻搞搞,做了三棵,颜色各异的珊瑚造型的Gelato。

    她做好了,将自己的号码牌从衣服上撕了下来,贴在了成品的玻璃碗壁上。那只碗,她就放在冰台上保持冷冻状态。

    然后,盛夏偷偷地走后门溜了出去。

    她到处游荡,最后,终于走到了明雪所在的教室。

    原来,这一场大赛,是陈云在主持。而他,则继续上他的课。

    讲台上,明雪一边做着示范,一边讲,“正宗的意式Gelato是没有一模一样的。犹急得,从前我在意大利游学,那时每一家Gelato店都有属于自己的产品,每一家都不会出现完全一样的相同口味。他们的配方侧重都各有特色。总之,你吃不出相同味道的,相同模样的一支Gelato。”

    他讲着,手腕一转一提,又做了一个简单的造型。

    他手中拿着的是淡紫色的冰激凌甜筒,他拿小铲子一刻一画地雕着什么,但渐渐地,形状就出来了,是一朵玫瑰花。比他上次做的“一捧花束”的冰激凌造型简单随心很多,但依旧漂亮得不像话。只听他讲,“我们Summer的店员,每一次都是用专业的手法现在冰激凌桶内打发,再用热情,和匠心打造出千变万化的‘云朵’,保证交到每一位顾客手上的冰激凌都是不一样的,独一无二的。这一次的‘云朵’是一支玫瑰。”

    他将手中云朵玫瑰举高了一点。

    底下的学生起哄:“大师,这么多造型,你却做了一朵玫瑰,是想要送给谁吗?”

    所有学生听完都笑了。

    明雪莞尔,温柔地讲道:“我想着、记挂着心中的小姑娘,所以我做了一枝花。我渴望将手中玫瑰赠与她。”

    盛夏站在教室最后面的那道门边,看着他,早已是红了眼睛。

    她的小叔叔多好呀!总是想着她,念着她,默默地爱着她。

    这时候,有两个工作人员匆匆往这边教室来。

    他们走到明雪身边,和他低声商量着什么。

    明雪有点不悦,“没看见我正在上课吗?”

    一个说,“我们在A室那么举行大赛。刚才陈云总监讲,有一位参赛者的作品很特别,让她想起你。”说完把那只冰碗递到明雪面前。冰激凌的造型做得很饱满有趣中间地方被挖了一勺下去,从蓝色到达底层白色。别的没有动。

    另一个说,“看资料是个二十岁小男孩,名字只填了个‘小明’。留的身份证我们刚才查了,是假的。但这个参赛者的水平真的非常高。”

    明雪心跳了那么一下,似被一只小鹿用刚冒出的鹿角轻撞了那么一下。他端起碗来,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

    盛夏看了,新下乱跳,赶紧跑了。

    其实,她也没有跑完,她只是坐电梯到了学校的顶层。她走到阳台边,倚在那看风景。

    六月夏的风,已经黏起了一丝热。

    她忽然又轻轻笑了起来!

    明雪已经吃完了一碗冰激凌。

    两位工作员工你眼看我眼。

    明雪尝到了熟悉的味道,陈云就等不到,寻了过来,一见着他就讲:“是不是?!和你做出来的味道简直似了七八成!每位Gelato大师都有他们独特的作品风味,简直是一种标志性的东西。就好比同样是做Gealto的店,别家和Summer家的味道哪怕是同样的草莓冰激凌都会做出不同的细节味道来。但这一位参赛者的气质和你简直一模一样!”

    明雪微笑,“是啊,这位参赛者还相当调皮!”

    陈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你是想招揽这个人才了?”

    明雪轻笑,“你们再去选一个吧。这一碗Gelato是盛夏做的。”

    他的小女孩啊……已经回来了!她已经回到了他身边来。

    明雪说了声抱歉,今天的课先到这里,他就跑了出去。

    走到走廊上,没发现盛夏的人,他才冷静下来,深呼吸了几下,才拨通了通话键。他的声音在夏天微热的风中,轻轻颤抖:“夏夏,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盛夏声音甜得几乎发腻,只听她说,“小叔叔,我在大楼的顶层呢!小叔叔,这里的天台很美!你真的应该在这里搞几把大阳伞,安置一些躺椅,和桌子。桌子上放点鲜花,或者仙人掌。我们可以躺在这里,冬天晒太阳,夏天看风景呢!”

    明雪轻声笑,“好。我马上让人布置。”

    “夏夏。”

    “嗯?”

    “我现在上来,等我,夏夏。”

    “好的。小叔叔,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从前一直是你等我,你已经等得太久了,这一次,换我等你。”

    ***

    “夏夏,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我可以去接机。”明雪从后拥着她。

    她原本是在看风景的,被他这样抱着,只觉心满满的,她才转头,她唇就被他含住。

    明雪实在太想念她,想念得一颗心都在疼。整整八个月,他和她分别了八个月……他唇含着她唇,与她辗转缠绵。

    亲了许久,他才克制地放开她。

    看着她那饱满的唇色红得几乎要滴出来,明雪的指腹在她唇瓣上轻轻地摩挲,按压。

    “小叔叔,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就直接过来了。”她亲了亲他指尖。

    明雪深深凝望她,然后笑了,“你变黑了,也瘦了。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回来了,我每天做好吃的给你吃,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回来。”

    她听了就笑,她这个小叔叔的确没什么大志向,只一心想将她当猪养。

    明雪第二天就带她回大浪屿了。

    明雪订的是中午的机票,让她睡饱吃足,才出发,飞机上正好可以午休。

    一开始,盛夏并不知道,以为他清闲。

    后来,是陈云开车送他们过去机场的,明雪去办行李托运时,陈云请她去吃冰。

    盛夏才发现,Summer开到国际机场来了。之前她回国时匆匆忙忙,只想扑进他怀抱,根本没留意四周。现在才发现,机场一头一尾开了两家Summer。

    “生意兴隆啊!”她笑赞。

    陈云给她要了一份肉扒,一份Gelato,笑着挤眉弄眼:“你家叔叔说的,你太瘦了,要让你多吃肉!”

    盛夏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陈云笑着打量她,“这么大半年不见,你的确成熟了不少,看着不太像从前的那个小女孩了。”

    然后话锋一转,她又讲,“本来,今晚和bbc一样有名的外媒就要到了。他们来拍摄Summer集团,包括在上海的Gelato与西厨学校,所有的Gelato店,和属于明雪的Summer集团下的一、二、三星餐厅。还要实时转播后天的Gelato全球总决赛。他们要拍纪录片的,会带到欧洲去做播放,让更多的人认识中国口味的Gelato和美食。但明雪居然为了你,就这样离开了。他真的很爱你。”

    盛夏很诧异,没想到明雪忙碌成这样。

    其实,她的确是想回家。大浪屿,小粉屋,才是她和明雪的家。这里不是,哪怕Summer学校是明雪开办的,学校上面的酒店式公寓有他的套房。但那都不是家,只不过是一个下榻的地方而已。

    她咬了咬唇,还是妥协,“我劝他留下来。”

    陈云笑了,“不用了。你们回家吧。我知道,你们这次回家是要操办婚事了。盛夏,我替你们开心。以后,你可是我正牌老板娘了,作为员工,我怎么能让老板和老板娘为了集团这点小事来跑腿!”

    盛夏听了摇着头笑,“真的不需要我……”

    “不需要!老板娘,请你相信我办事的能力!”她的一番话,再度令盛夏红透了脸,她哈哈笑,伸手去掐她嫩脸,“小姑娘都快要嫁作人妇了,怎么脸皮还薄成这样!”

    明雪回来,就看到一张通红脸的小姑娘,他揽着她腰坐下,哄她,“怎么成了这个样?”

    陈云赶紧表示自己的诚意:“我可是啥都没敢,剩喊她老板娘了!谁知道小姑娘就成了这样!哈哈哈,我就不送了。好了走了,不做电灯泡。你们想亲想抱尽管做去。我看不见!”说着,她一溜烟站起来,真就跑掉了。

    盛夏再度看得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明雪一直看着她温柔地笑着,而眼神中带着一丝揶揄。她就恼了,“不准笑!”见他还笑,他那红看的唇一抿,脸颊上的酒窝更深了,她忽然扑了过来,在他微微露出的肩上咬了一口。

    明雪忍疼,抱住了她,温柔地哄:“咬够了吗?”

    她离开他一些,才发现他肩膀出血了。她大窘,又该去给他吹。明雪戏谑:“你亲亲它,就不疼了。”

    盛夏红着脸,将唇轻轻地印在他伤口上。

    而他的心尖,似被什么拂过,透着麻和痒,他极轻地“嗯”了一声,性感至极。

    盛夏抱着他颈,呵气,“小叔叔,你这么性感的模样,害我好想吃掉你。”

    他轻笑,难得说起下流话来:“等我们结婚,洞房那晚,我任你欺负。”

    直到要进安检了,盛夏才回过神来。

    她忽然拉停他,见他疑惑,她讲:“小叔叔,我们等cmm团队离开了再回大浪屿好不好?cmm和bcc一样牛啊!这次机会难得!”

    明雪摸了摸她头,“cmm是陈云请来的。夏夏,她的能力和手腕很厉害。Summer有她就能运转。而且,现在的我,早已无心工作了,留与不留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我只想回大浪屿,好好地陪着你。然后等着你嫁过来,嫁给我。小粉屋以后将一直是你的家!”

    盛夏很感动,但太多疑问不吐不快,“陈云为什么不把关系留给自己?”

    “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她。”明雪讲,“她搞出来的餐桌文化非常了不起,即使是法国的美食界媒体都认识她。但她和我说,她的资金不足以成立属于自己的集团,甚至连上市公司也没有。她希望将云品牌与餐桌文化带进Summer集团来,成为集团里的子公司和另一个系列,借着集团的势头发展壮大她的云品牌,以及与我们一起共同进退,创立一个美食王国。盛夏,建立一个朝代一个王国没有那么容易,需要大量的金钱财力和人脉。我的美食王国已经初具规模,更兼堂弟明十他母亲那边更是欧洲世代相乘的甜品美食大国,他同样也做餐饮业。这一次,我和明十联手,我爷爷已经没办法奈何我。国内与欧洲的美食市场,尤其是甜品类的,其实已经渐渐地在向我们集团靠拢。所以陈云只是调动人脉,将这一进程加速了。她的餐桌文化是一种无形的资本与力量,这次的大赛也是她一手操办。所以,让她来管理,反而是最好的选择。有时候,作为决策者要舍得放权,这样才能留住人心。”

    “小叔叔,我现在才发现,你很善于攻心战啊!所有人的心都尽在你掌握里了!”她轻叹,双手捧着他脸,“其实你很适合做你爷爷的接班人。你的手段,如果你肯使用,没有人是你对手。你在商场上会所向无敌。难怪你爷爷难么想要你回去接手明氏,逼你和我分手。”

    明雪笑了笑,“因为你就是我的软肋。有你在,我做事就会总是考量。而且我心软,我不适合做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冷面人。我和爷爷不同。是他太看得起我。”

    知道他全盘在握,盛夏也就乖乖地随他回了家。

    她在心里叹,“大浪屿,小粉屋——我的家!我回来啦!”

    直到下了飞机,踏上大浪屿的土地那一刻,明雪才讲:“夏夏,即使我算计所有人,掌握每一样事物,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算计你,掌握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给你我百分百的尊重。”

    盛夏很感动,抱着他腰走路,无尾熊一样,她在他怀里撒娇:“我知道。”

    明雪陪着盛夏在小粉屋里,那七天,他哪里也不去。

    盛夏并不需要马上回海洋所,尽管她早已复职。她这整整一年多时间里,累得够呛。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最善解人意的是陈所长,直接让她结完婚再回来。

    一放下电话,盛夏就抱着明雪手臂摇啊摇的,吐槽起来:“他当结婚时那么容易的事吗?今天说好,明天就结吗?!真是的!”

    明雪看了她一眼,轻声讲:“我的确想明天结。领证而已,是很快的。别的,像摆喜酒这些,可以慢慢筹备。”

    她似笑非笑睨他一眼:“小叔叔,你讲真的?”

    “讲真!”明雪很认真地抱着一只雪芭鸭对她讲,逗得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笑得花枝摇摆:“小叔叔,你终于开窍了啊!明天我们就去领证领证!”

    她高兴得一把跃了起来,忘记了窝在她膝盖上的雪夏了,把有着一双和明雪一样的大长腿的小仙鹤给颠到了地上。

    “汪呜!!”被跌傻了的雪夏学雪球吠叫,引得雪球也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声音太吵,盛夏捂住了耳朵骂道:“傻狗,你把雪夏带傻了!明明是鸟,狗叫什么!”

    忽然,盛夏又扑进他怀里,手还不安分起来,现在的两人已经如同这普世的情侣,她喜欢他依恋他,会对他使坏,而他也不再一本正经地端着,偶尔也会说点荤话逗逗他的小姑娘。她一边摸他腰上痒痒肉,欺负得他一直往沙发里躲,她一边咬他耳朵,哄道:“小叔叔,那我们明天都扯证了。扯了证,你就是我的人了。那今晚,我可不可以……”她的话故意停顿,“可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呢?”

    明雪按住她作恶的手,惊讶于她的大胆与火热,红着一对耳尖,讲:“等洞房。夏夏,摆了喜酒后才会进洞房。即使明天拿了证,你还是得睡自己的房间。”

    盛夏一张漂亮的鹅蛋脸瞬间拉了下来,一张小嘴撅得老高,她现在不高兴,非常地不高兴!

    ***

    在休息了七天后,盛夏毕竟到海洋所去处理一些数据。而且,她的珊瑚宝贝疙瘩小强一号、坦克都到大浪屿来了,现在就在大学里,由雪瑚实验室的明湖和纪好好负责照顾。

    当然,那天明雪说要领证,只是玩笑,逗逗她的。婚姻大事,即使领证很快,他也不可能那么做得那么仓促。

    明雪趁她回海洋所时,专程去见她父亲。

    盛辉对明雪的来访很冷淡,但还是让管家迎了他进盛家别墅。

    管家替明雪斟茶。盛辉手挥了挥,淡漠地讲:“明先生,坐。”

    明雪将礼盒放在一边,从容优雅地坐下了。

    盛辉看了他一眼,让用人管家退开后,直接讲道:“你把盛夏那疯丫头睡了?”

    明雪脸红了起来,才出现那么一丝拘谨,但很快他又恢复从容优雅,认真地讲道:“没有。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盛辉冷笑了一声,“她倒是一直住在你那里。她虽然疯,但人是长得不错。男人嘛,都是贪图美色的。明先生,你倒真是忍得住。”

    明雪危襟正坐,神色冷了下来,“盛先生,我对夏夏,从来只有百分百的尊重,而无一丝亵渎。我爱她,敬她,从未想过将她当玩物,更不会辜负她。”

    盛辉听了,很是不耐:“你要睡她我没意见。但她年轻貌美,对盛氏很有帮助。我需要的婚姻,是对我们盛氏有帮助的。盛氏早年从商,但在七年前完成了转型,我们从政。而盛夏将会嫁给李市长的公子。”

    明雪一怔,居然又是李家!还是李明慧的亲弟弟。他颇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耐着性子,慢慢解释:“盛先生,夏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物品,不是您喜欢就扔她出国去学金融,不喜欢了就扔给哪一家去联姻的。”

    盛辉哼了一声,“你说得那么好听,可是你能给她什么?你虽然是明氏的私生子,但没关系,只要有实权。可是你身不在明氏。而且,与其做你情人,还不如嫁给李公子。我的女儿,不能做小!”

    明雪一怔,盛辉脾性倒是和盛夏是一样的,都一样的骄傲。

    明雪讲:“盛先生,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要夏夏做情人。我会光明正大地娶她。今天来,也是想向你提亲的。”

    盛辉愣了愣,才讲:“你的手段,我见识过了。你逼得你们爷爷差点下了台。现在虽然还是由他当家,但实权已经由明盛杰那一房掌握。你是明盛杰那边的人。行吧,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想要她,就拿去。”

    明雪已经听出他话里意思。他并非一尘不染的人,否则也算计不来他爷爷。他要狠毒起来,明氏可以随他玩弄,但他对这种权力没兴趣。本质上,其实他是一个随性的人。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全懂,他想玩,会玩得比谁都好。所以,他知道,盛辉同意婚事的背后,是利益输送。

    明雪沉默了许久,最终妥协,“如果需要我时,就告诉我一声。”

    盛辉讲:“不是什么大事。钱我虽然没你们明氏多,但我也不至于差几个钱。我听闻明杰也有意往政界插一只手。他最近都在想方设法和李家拉关系,听说想要你堂弟明十和李家千金联姻。这对我盛氏往后的发展不利。”

    “我懂了。你放心,明十,包括明家的子孙不会和李家结恩亲。”明雪给出了承诺。

    盛辉点了点头,“你的手段,我还是佩服的。行吧。今天这事就了了。以后,盛夏和我不再相关,你想和她结婚,就结。但如果只是做情人,我不允许。你们结婚,不比送贴,我们也不会去。我就当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明雪一僵,劝道:“盛先生,你们为什么要如此苛待她?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一场台风过后,她一整晚都躲在我的杂物房里,那一晚停电,那么黑暗,她没有灯,也没有水和食物,更没有亲人。那一年,她才六岁。盛先生,你们对她太苛刻了。”

    盛辉不为所动,“我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她。她那个妈妈,令人憎恨。虽然是政治婚姻,我对她也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她公然羞辱我,和情人出双入对,后来怀上盛夏,我以为是那个男人的贱种。但验了dNA后,却只能接受她。可是只要一想到她那个婊子妈妈,我就觉得恶心。她妈发现盛夏不是那个男人的,失望得很。她这个亲妈都对她不好,凭什么要来要求我!”

    “明先生请吧,好走不送。以后也不必再来。”盛辉转过身去。他并不在意盛夏,他有自己爱的女人,和与之生育的一对儿女。盛夏对他而言,不过是他的污点。

    明雪对这家人的冷血无情很失望,他讲:“你们当她是草,我会当她是宝。既然话都说开了最好不过。我会让明氏和李家彻底断绝关系,你也要答应我,不再干涉盛夏,令她为难。”说完,他一刻也不想停留,立即转身大步离开。

    这里太令人窒息,明雪只是心疼,心疼盛夏年幼时的遭遇。在所有小孩子围在父母跟前快乐健康地成长时,盛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贫血的小女孩。

    他在心里说,没关系,夏夏,真的没关系,以后我会好好宠着你,爱着你,和保护你,一世珍惜你。

    ***

    明雪和盛夏结婚的那一天也没有什么特别。

    风和日丽。

    他一早起来,穿戴好就去敲她的房门。而她居然还在赖床,隔着门嘟囔:“好困,我还要睡嘛!”明雪推开门,就见到小姑娘还赖在床上。

    他走过去,她电脑还开着,密密麻麻全是字。原来昨晚她又在家用实验室里熬通宵了。

    明雪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脸。盛夏半睁着眼,只见他一身雪白的西服,领口系了个浅粉色的温莎结,一尘不染,漂亮得不像话。

    她真的没见过,世间是有几个男人穿白西装穿得像他那么好看的。

    盛夏立马就清醒了,她嘿嘿笑,摸了摸唇边口水,才讲:“小叔叔,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带我去哪里玩吗?”

    明雪笑,“本来想和你去领结婚证,不过看你这么累,你还是继续睡吧!”

    “不累不累,我现在老虎都可以打死几只!”她一个鲤鱼翻身,就掀被了。

    她头发长,漆黑炫目,泛着淡淡鸦青与靛紫,此刻垂坠着胸前和肩背,又一直坠到腰去。明雪替她将发一挽,快速地编了一个大鱼骨辫子。她光洁饱满的额和皎皎的脸庞就露出来了。

    美人到底是美人,再加年轻,即使熬了一晚通宵,只要睡上那么两个钟,起来又是灵动美丽的了。明雪抚着她脸叹息:“看着你,真使人老。”

    盛夏蹙着一张鹅蛋脸瞅他,吐槽起来:“小叔叔,你这样都喊老,让别人怎么活。你这么……”她想了许久,才憋出一个形容词,“这么风华绝代!”

    明雪莞尔,拍拍她脸蛋,讲:“起来吧。早午餐简单一些,是鸡汤生蚝排骨面,我放了几只炸云吞进去,生蚝也很肥美饱满。”

    高兴得盛夏脸也不洗,就跑去饭厅坐着等吃了。

    明海刚给小叔做好雕塑,又碰上小叔要结婚,所以他后天再回巴黎美院。

    明海一看她模样,连肥大到脚的睡裙都还没有换,套在睡裙外的针织小马甲也是歪歪斜斜的,他吐槽:“这么邋遢!穿戴整齐才准出卧房,你没有规矩的吗?!”

    盛夏气得牙痒痒:“明海小弟弟,你一大早的欠打是不是!”

    明雪走过来,替她讲话,“她昨晚通宵工作,小海别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了。”跟着转过头来瞧了瞧她,眼内带上了戏谑,道:“不过以后你还是打扮好了再出卧房,夏夏小朋友,这是基本礼仪。”

    “她眼睛里还有眼屎呢,唇边也有口水印。邋遢成这样,真的没救了。也就小叔你能忍受这么邋遢的女人!”明海继续毒舌。

    明雪摸了摸鼻尖,转身去厨房端菜了。

    明海无视一脸黑的盛夏,继续讲:“哎呀,我小叔就连做饭都这么优雅,出入厨房都西装革履,你还真是邋遢!”

    明雪才刚进厨房端起托盘,就听见外面传来很大的“咚”一声,他端着托盘、托盘里有两碗面,然后他优雅从容地走了出去,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他看见,明海此刻正一脸懵地坐在地面,而明海刚才坐着的椅子,断了一截凳角。

    明雪:“……”

    明雪将两大碗面放在两个孩子面前,憋着笑讲:“小海,换张凳子,快点吃吧。”

    盛夏已经迫不及待地捧起碗,尝起美味来了。

    明海很会抖机灵,开始向小叔控诉盛夏罪行:“小叔,小婶婶欺负我!”

    盛夏:“……”她真的好恨人家喊她婶啊……

    明雪忍笑忍得难受,再看她那一团稚气又火冒三丈的脸,他“噗嗤”一声就笑了。

    早午餐后,明海开车,送了俩人到婚姻注册时。

    盛夏穿了一条洁白的连衣长裙,搭配明雪的装扮。

    两人走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美好得不像话。

    明海讲,“小叔叔,小婶婶,新婚快乐!”

    盛夏一张灿烂的脸,瞬间就垮了,她咬着明雪耳朵讲,“小叔叔,你侄子太坏了!他欺负我!”

    明雪将她手挽到他手臂上,领着她往里走,笑着讲:“你的确是他小婶婶。辈分不可废。而且,分明是你每次都欺负我侄子。现在你嫁给我了,以后得有长辈样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