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他可是皇族的血脉,别以为你孕育了他,便有成为他母亲的资格了。”鄞璟瑜不惜用言语伤害她,也在伤害着自己,“别忘了,你可是个罪人。”

闻言,尹非烟就似是刺猬般,绽开所有的刺捍卫着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谁也别想夺走我孩子。”

然,当尹非烟怀孕的消息传出后,那个一直蛰伏的男人终于又出手了。


第四十五章 释帝的陷阱(中)

然这孩子的到来,不论是于尹非烟还是鄞璟瑜而言,到底是福是祸,在知晓之时便现了征兆。

李御医战战兢兢守在中宫外,从内传来的争吵声,让他愈发的不知所措了。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李御医左右权衡,终还是决定据实以报。

当见鄞璟瑜暗含怒气拂袖从殿内出来时,李御医不敢迟疑上前便禀告道,“陛下,臣有一事上奏。”

“讲。”

鄞璟瑜并未停下脚步,李御医无奈只能提着衣袍在后边小跑着跟随,边道,“陛下,娘娘虽怀龙脉,但……但……。”

鄞璟瑜倏然止步,声似平静,却气势逼人,“连句整话都讲不得,留你何用?”

李御医慌忙双膝跪倒在地,叩首讨饶道,“请陛下赎罪,臣惶恐,不知该如何禀报陛下。”

鄞璟瑜虽有不悦在心,但见李御医这般诚惶诚恐,也察觉了几分异常来,“你照实说,朕恕你无罪,倘若敢有半点隐瞒,朕绝不轻饶。”

“臣遵旨。”李御医用衣袖擦拭了下额间的冷汗,“陛下,娘娘的虽怀有龙脉,但……但身子过于虚弱,怀孕对娘娘来说是种负担,也就是说这孩子在吸取娘娘的生命,就怕……就怕等不到龙脉诞下,娘娘便……便……。”

“什么?”鄞璟瑜一惊倏然拉起在地的御医,“怎会这样?难道调理不得吗?”

“回陛下,从娘娘的脉象中可知,娘娘乃先天不足,且年幼时未得及时调理,积蓄到如今体质便虚了。而近日娘娘又因心病而寝食不安,更是愈发的消耗了她的元气,就算从今开始用药石调理渡过了妊娠期,也难保生产之时母子的平安。”李御医一口气说完,几乎未换气。

鄞璟瑜顿时全身一僵,如遭惊天霹雳,不住在念叨着,“不可以,怎么可以,就算死她也要生下我们的孩子。”

罢了,他就是逃一般的踉跄着离去了。

玄乾宫乃赤夏历代帝皇的寝宫,此时夜已深,却依然灯火通明。

鄞璟瑜仍是一身拘谨尊贵的皇袍,端坐在几案后,双目茫然空洞。

脑海中所有的温馨的画面,如老化的漆面褪色而斑驳了。

孩子,一个有着他和她血脉的孩子,一个能羁绊他们一生的孩子,倘若孩子没有了,他们又只剩下对彼此的恨了。

恨,一个可怕,却又不得不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让他们相互折磨,却又维系着他们的关系。

恍惚间,他不知何时来到了曾经他们共患难的小地窖,哪里有着深埋在心的与她的温馨回忆。

怀揣着那样一份回忆,他又来到了她的寝宫。

朦胧的灯火将她睡颜映照,她睡得不甚安稳,那在眉宇间总不住的泛起涟漪。

他走向她,轻轻的为她抚平那阵阵在眉头的涟漪,却似扰了她的梦,她不由得轻声嘤咛些什么,后又莫名的溢出淡淡的笑。

那笑若月华之下清逸而飘渺的花香,悄无声息的沁入心肺,令人迷醉不愿离去。

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想用手去感觉那小生命的存在,人儿缓缓的呼吸就似是孩子的心跳,在他手中漫开,也让一阵悲伤导来。

那份悲伤比得知失去□语和她的孩子,还要令让他难过。

烟,他无声的唤着,我该怎么办?倘若孩子没了,你会更恨我了吧。恨,又是恨,我们之间除了恨,不会再有其他了对吧,那你就恨吧。那样最起码你是活着的,没有了你,我的恨将何去何从?

在那一刻,鄞璟瑜作了决定,一个人背负起所有的决定。

梦中尹非烟隐约间看到了一道年轻男人的高大背影离去,不知为何那背影背负着悲伤,令其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人与人之间,不止只有爱能令两人携手一生,恨更能让两人紧紧的困缚一起,再难挣脱。

此时在虚怀宫,释帝双手背负在后,他脚下跪倒一人是玉妃,他和玉妃在说些何,没人能听清,但在那之后,玉妃便被宣布怀孕了。

当玉妃一副如惊弓之鸟般的模样,出现在中宫时,尹非烟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安。


第四十六章 释帝的陷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