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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得搭理他,天意转头看向窗外。外面初雪簌簌,雪花水分很多,落在地上,车轮碾过,人足踏过,全脏了。天意看的无比凄婉,别过脸看向另一侧的目光,蓦然一僵。

    走在前面的常岐突然停下了步子,龙轲也被迫停了下来。巴黎情韵在这一层,使用玻璃墙作隔断,左右两门供客人进出。隔着玻璃,两边客人能够清楚看见彼此,却走不过去。

    只需一眼,龙轲便看到趴在窗边赏雪的天意,以及坐在她对面,赏景般看着她的,姜小白。手不可抑制的攥紧,龙轲尝着心里不是滋味的滋味。脚步一挪,往前走去的身形孤清高傲,未曾,有半点停留。

    天意呆呆的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在玻璃墙的那头,就那样视而不见,如同陌路的离开,心,狠狠一痛,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受不了他清晰无比的冷漠。

    “我去下洗手间。”天意拉开椅子,越走越快,最后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疯狂的往另一个出口跑。就这样的擦肩而过,她不甘心,哪怕,再看一眼,哪怕只一眼背影。

    天意不知道是不是她苦巴巴的渴求打动了老天,还真就让她看到了他的背影,依旧,孤傲如峰,纵有千种风情也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眼泪忽然大颗大颗的掉落,天意煽情的想,这一刻多么像一部悲情的文艺默片,而她,是目送爱人离开的悲伤女人。

    所以,她又很煽情的附了一句:“我会等你!”

    她双手扩在嘴边,用的是喊,在瑟瑟寒风里无比凄凉,无比执着,海誓山盟般的喊,引无数路人为之侧目,也令前行的龙轲,猛然一颤。

    有关再遇,龙轲做过很多假设,她可能愤怒的掴他耳光,她也许委屈的泪眼婆娑,她或者潇洒的一笑而过,如此种种,他觉得自己肯定会难过。可是,现在,龙轲不难过,他心痛,没有到要死的地步,却也窒息。因为她不哭不闹,不埋不怨,只深深说一句,等他。

    等,其实是个很难的字眼。一个人最美好的时光就那么几年,丢失不起,所以在这个日新月异,变化万千的时代,没几个人会真正的为谁等谁。而她,偏偏,龙轲觉得她就是泡沫剧看多了的傻瓜,现实世界里,从来都是要爱就爱最好的那一个,比如姜小白。

    所以,龙轲认定了,她其实不懂,一个女人情愿耗上青春对男人说个等字,何等情意,深到让他害怕自己承当不起。

    所以脚步未停,龙轲消失在风雪深处。

    天意一动不动,久久伫立,她觉得自己就像上下五千年,无数个盼君归的女人,倔强的守着自己的爱情,那种苦涩伴着甜蜜的心情,很复杂。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天意并没有忘记还坐在二楼的姜小白。

    拉开椅子坐下,天意眼尖的看见桌上多出来的一瓶白兰地。

    “回来了,去个洗手间,怎么冻成这样。”打趣的话语,完全没有玩笑的口气,姜小白此刻心情是说不出的糟糕。

    本就一直在看她,她情绪波动,姜小白第一时间发现,顺着她凝滞的视线望过去,他看见,站在那里的常岐,乖张一笑。令一个人心绪大变的原因,不多,非爱即恨,而那个男人,呵,当即,伸手,姜小白点了烈酒。

    天意没有回话,盯着酒瓶半天,随即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对酒,她没多少研究,只是忽然觉得这种美味却烈,一饮就醉的东西,挺像爱情。

    “男朋友?”恍惚间,听到姜小白的声音。

    天意笑,转头,望着雪景痴痴发怔。

    难怪她那么介意谣言,难怪她如此强调避嫌,她在真心回避,而他却假意迎合。本来,还以为这场初雪能见证浪漫,谁知道,见证了笑话,还是,一厢情愿的笑话,如果刚才他把心思挑明了呢,此情此景,他又该如何自处?姜小白的骄傲被瞬间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