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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柏假惺惺道“这恐怕不妥吧,贝勒已有福晋。如此我怕福晋不满啊。”

    这话断不能让金台吉接了去,到时还落得个不贤惠的名声。我笑道“沈小姐系出名门,怎能屈于我之下,贝勒爷礼仪周全,妾身不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舒尔哈奇看着我说“叶赫贝勒得此福晋还要二娶,还真是贪心啊。只是不知你可还记得,当日叶赫晚宴,你答应过我什么。”

    见金台吉为难我阻止道“建州将军若想与贝勒爷叙旧,大可私下说吧。今日是总兵设宴,还是不谈那些往事更好。”

    舒尔哈奇有些惊讶“如此福晋便是要担下这哑巴亏了。”

    “妾身在此敬总兵大人一杯。”见我与舒尔哈奇意见相左,目珍解围敬酒。

    我施以感激的眼神,酒宴才终于回到了正轨。金台吉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许是忆起了往日的情分吧,对沈天心也不自觉疏远了些。舒尔哈奇埋头喝着闷酒,看来气得不清。我知道他不想我委屈,可如今这是李成梁的地盘,沈天心是他的侄女,我必须委屈。

    李成梁继续老谋深算的笑着,看来他很满意舒尔哈奇与金台吉不睦的局面。李如柏则笑着举杯道“这酒干喝着没意思,倒不如行酒令如何。”见场下人附和着点头,他又言道“今日秋景甚美,又有良辰做伴,不如就已秋来言诗,成语亦可须得有秋景。那我先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看不出这李如柏平日里显得平庸,却也会得这《九歌》中的诗句。接着便是金台吉。他拿着酒壶想了想吟道“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没想到温文儒雅的金台吉也爱得这水天一色的美景。沈天心,拿着酒壶扭捏了好一阵撒娇道“表哥老爱作弄人,存心让表妹我难堪。”

    李如柏笑道“表妹才情了得,小小诗句难不倒你。”

    沈天心含羞道“那我便试试吧。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李如柏笑开了怀“表妹刚还说不会,现吟出的诗倒叫兄长难堪了。句句没秋字却又点了秋景。”

    沈天心恭敬道“表哥过誉了。”

    李如柏又道“叶赫福晋,到你了。”

    见他们接寻古人之句,我争强心起,不想在诗歌上输给沈天心,于是吟了他们段没听过的句子。也映衬了我此刻的心情“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舒尔哈奇笑道“福晋果然好才学,用前人之句固然应景,可哪里又比的自创之作来得可贵。”

    他怎知,我不过是用了他的后人之作,我想他是段不知毛润之是谁的。但此诗也着实,应了我的心。想起去年的秋日我与他还长相依偎,现下却已物是人非。

    “将军谬赞了,秋风可贵,难免勾起作诗之情,便是胡乱说的。还望有心人能明白。”

    心知我话有所指,舒尔哈奇道“福晋情真意切,想必定能得有心人垂怜,见福晋深情,我想起一句,不如我先行令如何?”见众人不反对,舒尔哈奇吟道“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不知叶赫贝勒觉得可还应景?”

    金台吉有些错愕“不知将军是何意思,不是行酒令吗?为何与秋无关。”

    舒尔哈奇笑道“行酒令贵在应景,今日见贝勒爷抱的新人,我心中难免不想到这等绝世名句。”

    “你”金台吉气结。我深深明白舒尔哈奇此刻有多么的生气,我也相信见我如今的处境他是多么的心疼。不过我更加明白此刻是在抚顺,金台吉又与李成梁沆瀣一气,段不可让他胡来。我灵机一动,对目珍道“妹妹,看来将军喝醉了,劳你扶他去醒醒酒。”

    目珍何其聪慧,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与玉伊强驾着舒尔哈奇离开了酒宴。我深深明白此刻我不能发作心中的怨气,甚至不能允许别人为我不平。皆因我此刻的处境。我再不能让金台吉对我有一丝的嫌隙,怀疑。我再输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