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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远远望见步履蹒跚的两个人向马车走来,熟悉的身影让奉彦心中的石块总算放了下来,疾步奔了过去。可,当他跑近一看,“絮大哥?”幽深的眼紧闭着,月色之下细针的微光都刺眼起来。

    奉彦把视线转移到自家公子身上,看到的是一片无力、仓皇,于是,急声问:“公子,这是怎么了?絮大哥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你……”

    “奉彦”苦涩地一笑,花弄影疲惫的声音让侍童瞬间封口,“咱们回去再说吧。我累了。”说着,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地搀扶近乎昏厥的絮无影步上马车。

    待将人安顿好后,花弄影才抬头问奉彦:“雷和电出来了吗?”

    奉彦垂着脑袋,好半天才嚅嚅地吐出几个字:“没,没有。”说罢即打算转身离开。

    “什么?”花弄影大惊,约定的时间所剩无几,无影受了伤,飒忠义没救出来,就连雷和电也不见踪影,难道,今夜的营救行动注定前功尽弃?不绝不允许!

    思及此,花弄影唤住奉彦:“奉剑人呢?”想到小雨特意留给自己的伶俐人儿,花弄影才略有安慰。

    “奉剑,奉剑他潜进府邸去打探了。”奉彦此时也慌了,武艺精湛的絮大哥伤了眼睛,素来自傲的公子满脸颓唐,雷大哥、电大哥迟迟不见人影,别说救人了,现在连奉剑都没了消息,这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一屁股跌坐在马车上,沉重感排山倒海般向花弄影袭来,仅有的意思希望都化为泡影。

    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花弄影又问:“去了多久?”

    “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奉彦毕恭毕敬地回答。

    “半柱香吗?”向前推算了一下,那时他和絮无影正与飒沐惜所率众人缠斗,未见奉剑出手,料想他应该是直奔暗室那边了。

    松了一口气。花弄影厉声吩咐:“奉彦,去告诉周伯,时间一到,立刻返回缘韵楼,不得耽误片刻。”

    “是”奉彦虽不明白主子为何不等他人,但衷心如他,丝毫没有迟疑就转身,向着周伯的方向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待的过程由焦急转为煎熬,若到时间没有人返回,那么这次行动不仅宣告失败,而且损失相当之大。

    “奉彦……”抬头看了看天色,花弄影极力压抑着痛苦、挫败,准备放弃。

    岂料,声未传出就被打断,“公子!”马车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又惊又喜的俊俏脸庞,“公子,奉剑他们回来了。”尽管欣喜,奉彦还是在将好消息告诉主子后,乖巧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花弄影“噌”地钻出车厢,迎风驻立,任凭甲入血肉的刺痛,定定望着于夜色斑驳中向前移动的小点,让那柄再熟悉不过的青锋剑闪灼双眼。

    半晌,才堪堪飘出一把带着颤抖的声音:“奉彦,还不去帮忙。”说罢,花弄影率先跳下马车,向来人冲去。

    “总算赶上了。”上了马车,电乱没形象地半躺着,微笑。雷的眉头依然未展,看着重伤气息奄奄的飒忠义,他颇为烦恼:小姐到京该如何交待?只有奉剑注意到花弄影的异样,跳上车之前,轻推了奉彦一把,示意他“该出发了”。

    这一众人带着不同程度的伤总算完成了任务,可众人心里,都隐着各自不同的忧虑。

    夜色下,深重的玄墨色将均宿包裹,站在围墙顶端的他俯瞰一切,直到所注视的马车渐行渐远,清冷黯深的眸间全无波澜,没有人能够读出这一片死寂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纠结伴随汹涌澎湃而来。

    “该回去了。”一只温热的手搭上均宿的肩,同样的玄墨色衣饰遮不住四月花漫身的风情,唯眼中多了一丝冰冷的肃杀。

    转身,对上深情的眸,均宿死潭般的眼顷刻软化,流光溢彩。旋腕,将佳人往怀中一带,印上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走!”声落,二人已没了踪影。

    缘韵楼内,众人乱作一团,为飒忠义,更为絮无影。

    “好歹毒的丫头,这雨花针怎可直射人眼?”夜西峰查看过絮无影的伤势,自言自语地呢喃,却无意间刺中花弄影的胸口,方才平静地心绪重起波澜。

    “死老头,他的眼伤可还有的治?”箭步至夜西峰眼前,花弄影急急逼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