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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八,宜乔迁,宜破土,忌求医治病。

    赵渡昨晚被秦九缠着闹了大半夜,后来若不是他眼泪汪汪的撂下了狠话说再也不理他了,否则男人指定是要折腾到天亮的。

    柳英和秦月手挽手来叫他起床的时候,他困得厉害,只觉才合上眼睛呢,他翻了个身然后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我困着呢,饶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许叫我。”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都笑了起来,许是这些日子过得舒心了些,面上也有了光泽,连头发也泛着油亮的光,她知道赵渡惯会嘴上厉害的,其实却从不动怒,自也不怕他,只笑着道。

    “今儿可是咱们搬家的大好日子,村子里的乡亲们都等着要看看你这个读书人会盖出怎样的屋子来呢,你这主事的人不去,难不成让客人白等着?”

    秦月使起了小促狭,伸手拉了拉被角。

    “你素日里不是最讲究礼数的吗?今儿全村的人可都要去你们新家呢,秦九还说要办流水席,请大家吃饭呢,你要是再不起来,只怕那头就要忙炸开锅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见大侄子秦风一溜烟的跑了进来,许是跑的急了,小脸红扑扑的。

    “二婶,二婶你快些去吧,再不去二叔可就扛不住了。”

    赵渡挣扎着坐了起来,连眼睛还没睁开,几人便七手八脚的把他拉下了床,又给他套上了衣裳,跟着就把人往外推。

    他嘟囔着道:“都怪那个秦九。”他恨的牙根痒痒,想着等晚上客人散尽之后,他定要好生的教训教训他。

    事情还要说到端阳节那日,那天午后他带着几分醉意跳进了新房子后头的深潭里洗澡,因着醉了,自然比平日里更加的大胆,又想着前些日子帮秦九洗衣裳时,发现的关窍,自觉这些日子委屈了秦九。

    他便借着酒劲,贴了过去。

    水流自两人的身边缓缓流淌而过,似是最温柔的触碰一般,饶是潭水冰凉,可男人的身体却是如烧红的烙铁一般,坚硬而泛着滚烫的热意。

    柔如无骨的手触及后似是要被烫熟了一般。

    两人足足在潭水里待了将近一个时辰,晚间的时候赵渡累极早早的便睡下了,只后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每日里秦九总是缠着他,害的他已经连续好些日子都没睡好了不说。

    昨儿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他的右手连拿着书册都有些吃力,险些将书掉在了地上。

    学堂里的孩子们倒是会心疼他这个做先生的,赵渡只得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己给扭伤着了,后来孩子们还特特从家里带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和膏药,弄的他是哭笑不得。

    他心里纳罕,这人白日里干了那么多体力活,怎的晚上却有那么些精力?似是永远不知疲倦一般。

    为了不让外头的人发现,从村子到知返林这一段并没有拿石块铺路,照旧是往日里的土路,进了林子后走一段便有一截石板小径直接通往新居。

    推开院门便是一个小院,院子的东北角有一秀气的鱼池,池中种着荷花,如圆盘的碧绿荷叶浮在水面上,水下有几尾锦鲤游弋其间。

    这水乃是活水,是按着赵渡的法子用竹子将水接到家里来的,这样鱼才能养的活。

    院中又种了一株芭蕉,并海棠,月季,栀子,桂花,菊花等,只应季开的便只有月季,只因是才将种下的,并不繁茂,想来等明年这个时候小院里定又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乡下人何曾见过这样细致的住所,只啧啧称奇。

    “哎呦,要我说啊这屋子盖的可真好啊,只怕是要比皇宫都要好呢,跟你们家一比我家那就是猪圈狗窝了。”

    “啧啧,到底是读书人啊,这就是不一样啊。”

    “谁说不是呢。”

    屋中备了点心茶水,可架不住来的人一拨又一拨的,秦九又是个不爱说话的,见人夸了只陪着一张笑脸在安傻笑,竟连一句

    话都没有。

    又要顾着满屋子里乱跑的孩子们莫要磕着碰着了,整个人只急的满头大汗。

    远远见着赵渡睡眼惺忪的在秦月和柳英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直接便拨开众人跑了过去,“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

    赵渡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众人见他来了都跟他打招呼,他饶是再困也不得不笑着回应,又趁着旁人不注意在秦九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恶狠狠的低声威胁道。

    “等晚上再跟你算账。”

    秦九被掐也不恼,呵呵的傻笑着,心里倒是分外的高兴,白日里这个家都是他做主,到了晚间谁做主还未可知呢,且等着就是了。

    反正到时候哭着求饶的可不会是他。

    村子里的人一拨一拨的来,等差不多参观完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眼看着人少了些,赵渡好容易得空坐下来喝口茶,又狠狠的瞪了秦九一眼。

    秦九巴巴的走了过来,替他揉起了肩膀。

    老村长和杨木匠两人是特意挑准了这个时间来的,两人皆都带了贺礼来,只两人一进屋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老村长忍不住抚了抚额下长须。

    “赵先生当真是好家教啊。”

    赵渡连忙起了身,迎了两人坐下,又亲自去取了好茶叶给两人泡了茶。

    “村长爷爷,那是他欺负我的时候您没见着,否则我哪里敢使唤他啊。”